图片源于:https://itif.org/publications/2023/12/13/2023-hamilton-index/
在全球市场上,各国正激烈竞争,以争夺先进、可交易行业技术产业的市场份额,
因为对于大多数国家而言,获胜不仅意味着经济安全,还涉及国家安全。
这尤其对盟国而言尤为真切,因为中国的收益通常是以其他国家的损失为代价,反之亦然。
获得胜利——不仅是在创新领导权的竞争中,还包括生产能力的竞争——将提高国际竞争力和经济、国家安全。
对于美国的国家利益而言,基于创新的生产至关重要。
美国在推动创新方面有着悠久的历史,却常常看到其生产被其他国家,尤其是中国所抢占。
这导致了经济增长的减少,削弱了贸易条件(形成更高的贸易逆差、美元贬值或两者兼而有之),
并削弱了国家安全工业基础,使得美国在面临来自中国的产业压力战术时变得脆弱。
为了评估美国及其他国家的表现,信息技术与创新基金会(ITIF)对十个先进产业部门的全球价值增值产出份额的变化进行了研究,
这些部门已被其亨密尔顿工业竞争力中心汇总至亨密尔顿先进技术表现指数中:制药;电气设备;机械和设备;汽车设备;其他运输设备;
计算机、电子及光学产品;信息技术及信息服务;化学品(不含制药);基础金属;和焊接金属。
为了进行这项分析,ITIF利用了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关于增值贸易的生产数据,
该数据涵盖了1995年至2020年的期间,ITIF的分析重点在于这一数据集中包含的40个国家。
由于关于爱尔兰产出的报告存在问题,因此不包括在分析和欧盟整体数据中。
这十个行业在2020年的全球总产出超过10万亿美元。
信息技术和信息服务行业(包括软件和互联网服务)是这十个行业中规模最大的,
占全球先进产业总产出的18%。
这十个行业的集体生产在2020年代表了全球经济的11.8%,与25年前大致相同,
在经历了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的低谷(那时商品产出下降幅度大于整体GDP的下降幅度)后,
这一数值回升至10.6%。
然而,行业的结构发生了变化,自2002年以来,信息技术和信息服务的份额增长了34%。
事实上,表现出整体全球经济中这一先进工业产出的份额未发生变化,
凸显了国家之间的零和竞争。
的确,这些行业强度与各国贸易平衡之间存在明显的相关性。
国家们正在竞争,或至少应该在为这一固定蛋糕的更大份额而激烈竞争,而中国毫无疑问地在其中。
对美国而言,输掉这场比赛, 无论是因为政策制定者对此国工业结构漠不关心,
还是选择专注于其他经济或社会目标,结果都是灾难性的,因为这将使美国的经济沦为脱工业化的英国经济。
时不我待,2020年代可能是扭转美国先进产业命运的决定性十年,
因为一旦中国获得足够的全球市场份额,
盟国和美国的生产则可能面临被永久削弱的风险。
在美国、其他发达国家和经济新兴国家间进行比较的同时,ITIF还使用了“地区商指数”(LQ)来评估国家在战略性重要产业的相对表现,
该指标衡量任何地区的工业专业化水平与更大地理单位的相对关系——在本案例中,
即一个国家相对于全球经济的整体表现。
LQ是通过计算一个国家经济中某行业的份额与全球该行业的份额的比值得到的,
或通过计算一个国家在某一行业的全球产出份额与该国在全球经济中的整体份额进行比较得到的。
无论使用哪种方式,LQ大于1意味着国家在某行业的全球产出份额大于全球平均水平;
而LQ小于1则意味着该国家在该行业中的份额低于全球平均水平。
例如,美国的汽车行业在2020年的产出占全球汽车生产的14.01%,
而美国整体经济占全球经济的24.71%。
因此,美国在汽车行业的LQ为14.01%除以24.71%,即0.57,
意味着美国在该行业中的表现显著低于预期:其产出(及全球市场份额)仅为基于美国经济规模的57%。
在相对LQ变化上,情况则有些不同。
从1995年到2002年,台湾和韩国在LQ增长中领先。
一些欧洲国家也显著增长,包括瑞士、奥地利、丹麦和德国。
由于俄罗斯推翻了苏联的束缚并摆脱了冷战时期西方对其出口限制,
其LQ也提升了近25个百分点。
美国的LQ则小幅下降了8个百分点。
不同的行业浓度存在差异。
例如,在机械和设备生产方面,最具专门化的国家德国的LQ为2.02,
而台湾在计算机和电子产品领域的表现更为显著,其LQ为8.79。
一些行业的领先者,诸如台湾、瑞士、新加坡、墨西哥和以色列相对较小,使其专业化的行业在其经济中占据主导地位。
但在其他情况中,像机械、化学和电气设备这样的行业更为广泛,拥有更广泛的子行业。
在2008年至2020年间,更多国家在相对专业化程度上有所下降,
部分原因是超过40个国家的经济增长速度更快。
台湾继续在先进工业上进行专业化,几乎完全是因为其在计算机和半导体领域的增长。
墨西哥增长了9个百分点,主要得益于其汽车行业的扩展。
美国则小幅增长,基本上处于持平状态,这是由于遭受2000年代的中国冲击引起的。
更重要的是,美国在信息技术及信息服务行业的强劲表现抵消了制造业的持续萎缩。
在这个意义上,IT服务行业(包括AWS、Google和Meta等公司)的强劲表现掩盖了先进商品生产的持续下降。
令人大感意外的是, 2020年中国的LQ排名最后,其LQ在2009年达到顶峰,并下降了33个百分点。
其原因不是中国先进行业政策的效果不佳,而是因为其经济增长速度极快,
这会导致LQ降低,除非先进行业的增长速度与之相当。
实际上,中国的先进行业产出在2008年至2020年间增长了177%,
其增长速度是美国的两倍以上(78%)。
只有孟加拉国和越南的产出增长超过中国。
LQ和LQ变化是有用的指标,但它们并未考虑行业规模之间的差异。
如果小型行业的高LQ(或强LQ)增长完全被大型行业的适度LQ所抵消,
为此,ITIF开发了一种动量指数。
该指数是10个行业的增值产出除以其GDP,
但首先需要将每个行业在2020年的产出乘以其2020年的LQ和自2008年以来LQ的百分比变化(加1)。
美国自2008年以来的动量得分略低于全球平均水平,其中53%的得分来自IT和信息服务。
结果令人震惊。
台湾的指数远远超出其他国家,动量达到1,503,几乎是新加坡得分836的两倍,
而韩国的得分也超过了一倍,全部三国的强劲得分主要得益于计算机和半导体。
瑞士排名第三,丹麦第五,比利时排名第九,
其中超过70%的动量来自制药领域。
墨西哥的强劲得分几乎完全来自于汽车行业,德国的40%也来自于此。
与此同时,以色列的75%的动量来自IT和信息服务。
与此相比,自2008年至2020年,中国的动量得分则是美国的两倍多,且相对多样化,基础金属是其最强的行业,
其后是机械设备,然后是计算机和电子。
ITIF开发的数据可视化工具呈现了亨密尔顿指数中的动量。
该工具加权各国的毛增值产出变化与相对专业化,
并随着时间的推移进行比较。
访问网址:itif.org/publications/2023/12/13/2023-hamilton-momentum-visualization/.
该可视化工具提供了三个互动指标:
ITIF的“动量指数”,一个加权评分系统,用于根据时间评估各国在亨密尔顿指数行业中的进展。
LQ变化计算器,可视化各国相对表现随时间的变化,逐行业。
全球市场份额变化计算器,用于可视化各国随时间的市场份额变化,逐行业。
亨密尔顿行业在2020年的全球生产总额超过10万亿美元,前10个国家占75%。
中国主导,全球产出占四分之一。
首次超越了不包括前10大生产国的其他国家的总产出。
到2020年,美国排第三,占21%的产出。
尽管印度的劳动力超过中国,但其先进产业的产出仅为中国的13%。
从2000年代初到2019年,除了前10大生产国,其余世界的总产出在全球市场份额方面占据最大份额,
在1995年至2003年期间,美国位居首位。
随后,在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WTO)后,美国的份额显著下降,直至2010年。
之后,其份额有所反弹,但大部分增长来自IT和信息服务行业。
如果不考虑IT和其他信息服务行业,美国在亨密尔顿产业的全球份额从1990年代后期的约24%降至2010年至2020年期间的约15%。
相反,中国在WTO成员国的增长从2001年的约6%上涨至2020年的25%以上。
总体而言,中国的增长几乎匹配了日本的下降。
def 1995年,中国的全球市场份额与日本的市场份额相当,但到2020年,其市场份额降至约7%。
尽管德国的表现被认为强劲(至少到最近),但其市场份额也从1995年的约10%降至2020年的仅6%。
如前所述,全球先进产业的总产出在整个25年期间的GDP份额相对稳定。
因此,当某些国家获得市场份额时,其他国家就不得不失去份额。
从1995年到2020年,中国的全球先进产业产出份额增加了22个百分点,
从3%增加至25%。
在此期间,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国家的份额下降了27个百分点,从85%降至58%。
换句话说,中国的增长是在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成员国家的代价上获得。
在最近,从2017年到2020年,中国的产出增加了17%,而其他国家的总产出仅增加了2%。
在这一期间,中国在亨密尔顿指数行业增加了4040亿美元的产出,而其他国家的增长仅为1870亿美元。
(见图表9)
但是,当不包括IT和其他信息服务行业时,情况则更为严峻。在这两个行业中,美国和欧洲有所强劲,而中国相对较弱,
其输出增长了3630亿美元,而全球其他国家的产出则下降了1070亿美元。
这一差异在机械和设备、其他交通、化学和基础金属等行业最为显著。
在制药和IT和信息服务行业中,其他国家的表现优于中国,
但这可能不会持续下去,因为中国政府已将生物制药和人工智能作为关键产业的发展目标。
ITIF识别了2017年至2020年间名义产出下降最大行业和国家的情况,但不包括汽车,其整体下降:
在奥地利和瑞士,电气设备的最大下降分别为11.5亿美元和115万美元。
在此期间,中国的产出增加了420亿美元。
在机械和设备促产出下降最多的国家包括德国(164亿美元)、日本(140亿美元)、意大利(50亿美元)、巴西(41亿美元)、阿根廷(18亿美元)、墨西哥(15亿美元)和英国(18亿美元)。
而在此期间,中国的产出上涨了694亿美元。
在计算机和电子产品领域,丹麦的产出下降800万美元,日本下降65亿美元,
而韩国也有180亿美元的缩减。
中国的产出则 افزایش了647亿美元。
同样,在化学品领域,巴西的产出减少了87亿美元,加拿大下降9亿美元,
荷兰减小了14亿美元,挪威下降4亿美元,巴基斯坦减少6亿美元,
而新加坡、韩国和德国的减少幅度分别为50亿、56亿和54亿美元,
此期间,中国的产出却增长了355亿美元。
在基础金属领域,日本的产出减少了172亿美元,土耳其减少了53亿美元,
而中国的产出增长了864亿美元。
在焊接金属领域,德国的产出减少71亿美元,韩国的下降达40亿美元,法国下降34亿美元,
西班牙和瑞典分别缩减12亿美元,而中国的产出增加了418亿美元。
### 全球市场份额:中国与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和G7国家的对比
在1995年至2020年间,OECD国家在亨密尔顿指数行业中的全球市场份额下降了26.8个百分点。
在OECD内部,G7国家的下滑更加明显,
它们在亨密尔顿行业中的市场份额下降了27.9个百分点。
相反,中国的整体市场份额则增加了21.9个百分点。
在此期间,中国的增幅与美国的损失呈明显相关(R系数为-0.79)。
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的最大增幅为:基础金属领域的市场份额下降了46.2个百分点,电气设备领域下降了40.1个百分点。
G7国家在这两方面的最大降幅几乎相同, 即电气设备下降41.5个百分点,基础金属下降38.8个百分点。
中国在两方面都是巨大受益者:其基础金属的市场份额增加了39.5个百分点,电气设备的市场份额增加32.4个百分点。
为了匹配中国经济中先进产业的份额,美国在亨密尔顿行业的产出需要增加近1.5万亿美元(69%)。
这将需要将美国在制药、电气设备、机械与设备、汽车、其他交通、计算机电子设备、化学、基础金属和焊接金属等行业的产出翻倍。
如果中国的高级产业增长与其整体经济增长成正比,那将是另一回事。
但是,情况并非如此,中国已经战略性地决定在这些行业中超越竞争,
并在相对方面取得了成功:
至2020年,中国的高级产业产出比全球平均水平高出47%,
而美国的产出则低于平均水平13%。
想要理解这种差距的巨大,不妨考虑一下,
为了匹配中国经济中先进产业的份额,
美国在亨密尔顿指数行业的产出需要近1.5万亿美元(69%)的增长。
这将要求美国在制药、电气设备、机械及设备、汽车、其他运输、计算机与光电、高级金属和焊接金属等行业的产出都增长至两倍。
### 中国在非OECD国家全球市场份额增长中的角色
在1995年至2020年之间,亨密尔顿指数产业的全球生产向非OECD国家转移:
它们的全球市场份额增加了26.8百分点。这其中,中国的增长起到了至关重要的推动作用。
按行业划分,中国的增长占据了非OECD国家进步的绝大部分份额。
非OECD国家最大的市场份额增长发生在基础金属(增长46.2个百分点)和化工(增长33个百分点)等传统产业,
但通过中国的帮助,非OECD国家也在计算机和电子(30.1个百分点)和汽车(28个百分点)等更先进的行业中取得了显著的市场份额增加。
但是,实际上中国的增幅是以其他发展中国家的代价获得的。
在中国政府决定要主导制造业——尤其是先进产业之前,
许多发展中国家由于劳动力成本的优势,
其实也是在不断增长他们的制造业。
自从中国崛起后,这一增长放缓,
在某些情况下甚至陷入了停滞。
### 亨密尔顿行业的行业简介
在PDF中,详见第19~69页的相关内容。
亨密尔顿行业包括:
IT和信息服务;计算机、电子及光学产品;化学;制药与生物技术;机械和设备;焊接材料;汽车;其他运输设备;基础金属;电气设备。
关于国家竞争力的更高,意味着国家能进行更多出口,这将导致贸易逆差减小,甚至出现贸易盈余。
如果一个国家丧失其在高级产业中的竞争能力,其贸易逆差可能则会增加。
这为国家的未来带来挑战,
因为贸易逆差代表了一种隐性债务,最终必须偿还。
信息技术与创新基金会(ITIF)在其他报告中指出,这需要降低消费水平。
从统计上看,贸易平衡与亨密尔顿指数的整体LQ之间的关系在2020年表现出一定的正相关性(0.31)。
即,贸易顺差更大或贸易逆差更小的国家,通常有更高的LQ。
相反,贸易逆差相对较高的国家,通常有较低的LQ。
2020年,美国的贸易逆差为其GDP的3.1%。
在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成员国中,这使得美国成为一个特例。
除土耳其外,所有其他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国家都有较小的贸易逆差或实现了贸易顺差。
美国的贸易逆差的部分原因是由于美元相对其他货币更高的价值,
正如ITIF先前指出的,这受到多种因素的驱动,包括美元作为世界储备货币的地位,
更由于中国的货币操控。
值得注意的是,从2002年起,美国在高级技术产品方面的贸易逆差也不容忽视。
本报告包括对所列地区的国家选定的档案,
每一个列出组的成员国如下:
– 欧盟17国:奥地利、比利时、丹麦、芬兰、法国、德国、希腊、意大利、卢森堡、荷兰、葡萄牙、西班牙、瑞典、英国、保加利亚、克罗地亚、罗马尼亚
– 欧盟10国:塞浦路斯、捷克、爱沙尼亚、匈牙利、拉脱维亚、立陶宛、波兰、斯洛伐克、斯洛文尼亚、马耳他
– 四方:美国、澳大利亚、日本、印度
– 英联邦:英国、加拿大、澳大利亚、新西兰
– 一带一路:奥地利、孟加拉国、白俄罗斯、文莱、保加利亚、柬埔寨、喀麦隆、智利、中国、哥斯达黎加、科特迪瓦、克罗地亚、塞浦路斯、捷克共和国、埃及、爱沙尼亚、希腊、匈牙利、印度尼西亚、意大利、哈萨克斯坦、老挝、拉脱维亚、立陶宛、卢森堡、马来西亚、马耳他、摩洛哥、缅甸、新西兰、尼日利亚、巴基斯坦、秘鲁、菲律宾、波兰、葡萄牙、罗马尼亚、俄罗斯、沙特阿拉伯、塞内加尔、新加坡、斯洛伐克、斯洛文尼亚、南非、韩国、泰国、突尼斯、土耳其、乌克兰、越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