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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周日,加沙达成停火协议,这可能结束了以色列-巴勒斯坦冲突百年来最长最致命的战争,两位男性用相同的比喻来形容他们的感受。
“我胸口的重担已经卸下,”加沙的公务员齐亚德·奥贝德(Ziad Obeid)说道,他在战争期间多次流离失所。“我们活过来了。”
“压在我心头的石头被移走了,”前以色列政治家多夫·维斯格拉斯(Dov Weissglas)表示。“我们希望见到人质回家,当然。”
但两位男性也有各自的“但是”——奥贝德在过去一年多里没有见过他位于加沙北部的损坏房屋。他在想,房子到底损坏得有多严重?而谁来重建这片满目疮痍的加沙?
维斯格拉斯则担心,待释放的人质在加沙潮湿的地方被囚禁的处境。他也为用数百名正在服刑的巴勒斯坦拘留者换人质而苦恼,其中许多人因针对以色列的袭击被判处终身监禁。“有放松的感觉,”他表示,“但也夹杂着谨慎、恐惧和担忧。”
在周日,以色列人和巴勒斯坦人尽情表达欣喜之情,但这种喜悦中又夹杂着怀疑的情绪,整体情绪可谓恰如其分。
对于巴勒斯坦人来说,停火理论上预计将在加沙提供至少六周的无轰炸时间。这为加沙居民提供了重建的初步机会,可以寻找仍然埋在废墟中的亲人,并逐渐面对超过45,000人的死亡,巴勒斯坦卫生部门已经确认了这些数目。
对以色列人来说,此次协议允许逐步释放至少33名在人们2023年10月7日的哈马斯袭击中被捕的人质——该袭击导致多达1,200人遇难,并引发以色列长达15个月的毁灭性报复。对于被释放的人质而言,这意味着在470天的囚禁之后的自由。对于许多经历“幸存者愧疚”的以色列人来说,这带来了有限的宣泄。
然而,以色列和哈马斯之间协议的细节意味着双方仍面临着关于未来六周的几重不确定性,更不用提这项暂时安排是否能永续。就连第一阶段的开始也因为关于哪些人质将在周日下午释放的争议而延迟了数小时。在此期间,根据加沙部门的消息,以色列的空袭又造成了新的伤亡。
巴勒斯坦人仍然不清楚在战争期间被秘密拘留的几千名加沙人命运如何,这些人可能在即将到来的交换中不会被释放。居住在加沙中部的家庭主妇瑞玛·迪亚布(Reema Diab)表示,她仍然不知道丈夫的下落,她的丈夫是一名马术教练,自2023年12月以色列对其展开审讯后就失踪至今。
“我很高兴流血冲突似乎要结束,但我内心却感到无比痛苦,”迪亚布说,“他的缺席让人难以承受。”
几英里之外,维斯格拉斯担心如果交易在六周后崩溃,可能还有约65名人质无法从加沙被释放。他担心,初期的33名人质在接下来的42天内可能精神或身体受到创伤,甚至死去。他还对释放人质的代价感到惋惜,这些人质将以巴勒斯坦拘留者为交换,其中包括被判重大恐怖袭击罪的人和一些尚未被指控的青少年。
对巴勒斯坦人来说,即将被释放的囚犯被视为自由斗士。对以色列人来说,看到“这股罪犯的潮流被释放”将是一个心理打击,维斯格拉斯说。
哈马斯战士重见天日的画面也让以色列人感到揪心,他们原本希望战争能够彻底摧毁该组织的军事能力。对于许多加沙人来说,这是值得庆祝的场面,但对其他人而言,这却是对加沙未来治理不确定性的提醒。
奥贝德为巴勒斯坦权力机构工作,该机构在18年前在加沙失去了权力,但仍在这里雇用一些公务员,包括奥贝德本人。他表示,他一直与西岸的权力机构领导人商讨未来几天的清理和重建行动。结果尚不清楚,他说,随着哈马斯仍然掌权,未来六周是否能够实现。
但那是明天的挑战,奥贝德说。
“现在,我可以再呼吸一下氧气。”
比拉尔·什拜尔(Bilal Shbair)来自加沙地带德尔阿尔巴拉的报道,亚伦·博克曼(Aaron Boxerman)来自耶路撒冷的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