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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伦多,安大略省——唐纳德·特朗普在加拿大的选举中遭遇了惨败。经过十年的贾斯廷·特鲁多执政,加拿大准备好与自由党告别,似乎必然要迎来一个新的保守派政府,并可能重新定义加拿大人的身份——这一身份主要始于不做美国人的前提。
如果特朗普没有对加拿大说些什么——如果他没有威胁、贬低和企图兼并这个国家——保守党本会赢得一场巨大的多数胜利。
如果特朗普和挥舞电锯的埃隆·马斯克没有出于不可理解的原因对加拿大全国进行青少年般的欺凌,那么两国关系也可能会以相互重新构想的方式发展。
然而,令人难以置信,也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但任何理智的加拿大人都会告诉你这是必然的——特朗普的欺凌行为导致了几乎全民的厌恶。
保守党领袖以特朗普式的言辞进行大肆抨击,最初表示加拿大破碎的政治家在特朗普的攻击下突然无言以对,竞选活动的基础迅速崩塌。
短短几天内,支持执政自由党的选民支持率翻转了25个百分点,现在由一位名为马克·卡尼的头脑冷静的金融家领导。
没有哪个营销天才能比特朗普的威胁和关税更快地团结加拿大人,而特朗普这个所谓的营销天才正将美国变成全球有毒的品牌。
在一个多云且寒冷的早春日,走在多伦多的街头,城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其平常无奇。特朗普美国的动荡和无休止的新闻周期与此处的宁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场亲巴勒斯坦的抗议游行正沿着大学大道向市政厅行进,游行者无人担忧被身穿面具的政府特工抓走的恐惧。
安大略美术馆正在举办嘻哈艺术展览,完全没有人担心敏感的白人男性会因不同的历史和政治叙述而感到受辱;一位金发新娘正与她的 groom 在主大厅的圆形楼梯上合影,丝毫不为墙上的一幅巨大的形象海报——上面画着一副超大号牙齿和牙套,拼出“黑人的力量”而感到威胁。
在多伦多的主要商业街区的一家购物中心中,重新塑造美国形象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青少年购物者们毫不回头地越过美国商店,国内品牌的国旗和徽章以及加拿大鹅的夹克比比皆是。
在意大利乐园(Eataly),顾客特别要求购买非美国制造的产品。
我最喜欢的唐人街越南餐馆人声鼎沸,直到我掏出一叠美钞付午餐费用时,瞬间安静下来,周围人投来紧皱眉头的异样目光。(上面挂着的标语写着:“梦想大一点,小家伙。”)
尽管加拿大经济放缓的证据已初见端倪,但这并没有掩盖那些兴奋的、种族多样化且包容的孩子们,正排队在一家新的中国快时尚快闪店前。
在市中心的一家酒店,在一座曾以特朗普命名的建筑的顶层,原名为“美国”的酒吧已被更名,以避免这种联想,唯一留下特朗普品味拙劣的奢华风格的痕迹是那些俗气的黑色大理石和庸俗的装饰。
市内各个酒吧的顾客们正在特意要求非美国品牌的酒水,酒保和服务员表示,这显示出正在把国家团结在一起的团结感。在附近的酒类商店里,没有美国品牌。
当我问店员是否接到过投诉时,他对此感到惊讶。“没有人抱怨,”他说。“人们开始欣赏加拿大威士忌。”
几个稍显粗糙的日间饮酒者在街道旁谈论政治,就像我见到的所有人一样,分享着一瓶酒。“至少特朗普对马克·卡尼说话的时候还算尊重,”一个醉汉赞同地说。“特朗普叫卡尼‘首相’,这至少说明了一点。”
另一个醉汉附和。“C’est la vie,”他说。
“没有办法与美国打贸易战,”副总统J.D. Vance在电视上宣称,他正在格林兰的一个美国军事基地进行访问——又一个受到特朗普政府威胁的社会。
但有一点是明确的:加拿大小没有与美国开战。
加拿大没有与美国开战争,也没有与现实、同理心或人性普通元素进行战争,而这些都定义着加拿大的身份。DEI——或称唐纳德、埃里克和伊万卡,已成为加拿大政治辩论的一部分,但多样性、公平性和包容性运动的潜在情感仍然是加拿大幼儿园里教导的品格特质:尽力而为,诚实守信,尊重他人,不做恶霸,遵守规则——配合《哦,加拿大》的旋律。
我感受到,某种程度上,加拿大正经历着一场离婚的痛苦。Vance似乎不明白,没有人能够在离婚中获胜。双方都在变得更穷,如果不是更快乐,多年来共同的信任、情感和历史纽带已经无法修复。而另一个残酷的现实是:虐待人的伴侣在分手后仍然是施虐者。空洞的威胁、不理性的要求、自怜自艾、说谎、出轨、情绪失控,所有这些不吸引人的特征在婚姻结束后的早晨依然在镜子中顽固地反射。
但加拿大与美国之间最根本的争执似乎关乎现代世界。多年来,保守的美国与历史展开了一场愤怒的争斗,最高法院的原教旨主义者选择性地重述历史以服务于自己的意识形态利益。像唐纳德·特朗普这样的老年人,除了在电视前吼叫、换台不成,现在拥有结束地球生命的权力,因此,世界在战栗中恐惧着他对现状的绝望与对过去的渴望如何颠覆世界。
城市中随处可见历史的纪念牌,歌颂着加拿大的遗产,但没有人认真想回到一个幻想的黄金年代,或生活在一个幻想中,只要戴上一顶红色的帽子,世界的所有痛苦就可被抹去。
四月二日,雪在多伦多倾斜横飞,特朗普的“解放日”如同从白宫现场直播在加拿大电视上播出,特朗普将现实本身变成了一种扭曲的真人秀。新闻播报员的焦虑显而易见,但渐渐显露出,加拿大将免于全球新贸易税制度的最坏影响。
汽车、钢铁和铝的关税仍在持续,但全世界在这种状况下经历着,加拿大从此无怨无仇地承受着数月以来受到的震荡:全球贸易规则被单方面抛弃,大规模新特朗普税收被描述为好意的行为——真的是一种超越现实的精神操控,游行的人们在玫瑰花园里拼命去接住扔出的MAGA帽子。
“特朗普喜欢被捧”,一位加拿大评论员在听完特朗普称赞斯穆特-霍利关税(使大萧条更加恶化的措施)并呼唤1880年代作为黄金年代的喋喋不休后,表示。“特朗普对当今世界的现实拒绝了二十一世纪的真实。”
第二天阳光终于透出——看起来这并不会进一步增加特朗普的关税——城市又开始向前迈进。
失去的工作与生活受到影响,加拿大的工人和经济对此的影响立竿见影。但所有加拿大政治党派一致认为:没有回头路可走。正如卡尼总理所说,双方的关系已结束,婚姻已经破裂。不同于那些崩溃的美国机构——律师事务所、大学、落魄的技术亿万富翁——加拿大尽其所能地挺身而起,直面这个恶霸,并称其为“胡说”。
不论谁赢得加拿大的选举,显然有一个人注定要成为输家:唐纳德·特朗普。
在这个美国失序的新时期,像特朗普与加拿大和墨西哥所签订的条约被抛弃得轻而易举,就像特朗普过去时常欺骗分包商那样。特朗普已成为一个发号施令的黑手党老大,随心所欲地操控腐败与模糊——自然,当然,是肆无忌惮和免于惩罚。总统把世界当作一艘傻瓜之船,坚信他比任何人都聪明。原本礼貌、一直安稳的加拿大人,直到几周前也没有非分之想,现在与邻国的关系夹杂着惊恐与不信,愤怒的日子总会伴随堕落之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