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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达科他州德德伍德——李迪于1876年来到甘山或德德伍德,较大多数中国人幸运。
在成千上万寻求财富的淘金者和机会主义者中,李迪是最早的开拓者之一,后来被称为“中华娃娃”,至今仍被铭记。
她年轻且“令人惊艳”,在这个黄金热潮的小镇的主干道许曼街上拥有三幢设备齐全的房屋,德德伍德历史公司(Deadwood History Inc.)的传播总监罗丝·斯皮尔斯(Rose Speirs)表示,该公司运营着德德伍德的所有四座历史博物馆。
在她到达大约一年后,1987年11月27日,李迪遭到残忍谋杀。
深夜,三人强闯她的家。
“一个袭击者用斧头猛击她的脸,而另一个则用小刀反复刺向她的背部,”《真西部杂志》(True West Magazine)报道。
“尸体脸上的血腥印记表明其中一个袭击者用左手捂住李迪的嘴以压制她的尖叫。
她房间的墙壁上溅满了血,家具一片狼藉,”历史频道(History Channel)报道。
根据1877年《德德伍德先锋时报》(Deadwood Pioneer-Times)的一篇新闻文章,盗窃可能是其动机。
据报道,有一个来自蒙古的职业杀手收了100美元来实施这起案件,但当局缺乏证据以提出指控。
一对中国夫妇阿辛(Ah Sing)和阿克·海姆(Ark Hem)被指控与李迪的谋杀有所勾结,但他们也被释放,德德伍德先锋时报报道。
“她是德德伍德历史上最美丽的女人之一,有证据表明她是一位非常富有的妓女。
她有很多钱,”斯皮尔斯对论坛新闻服务(Forum News Service)说。
“我们没有她的照片或其他什么资料,只靠这一段故事,我们不知道是中国人还是白人杀了她,但我们认为这是内部作案,并且至今仍未破案,”斯皮尔斯表示。
尽管李迪的谋杀案件从未得到解决,但德德伍德仍然记得她。
每年,在“76日庆典”(Days of ’76 parade)上,会选出一位女性代表李迪,称为“中华娃娃”或“黄娃娃”,斯皮尔斯说。
以往,女性会为这个头衔竞争;今天则是由女性选出。
斯皮尔斯意识到“中华娃娃”这一称号背后具有贬义,可能包括对女性的过度性别化和顺从的刻板印象,但“‘这就是他们至今仍称呼她的方式’”,她说。
76日庆典始于1924年,负责德德伍德历史的杰姆·威廉姆斯(Jim Williams)说。
李迪的死还留下了许多鬼魂故事,至今仍在德德伍德游荡,这个镇人口只有1343人,每年吸引超过200万游客,南达科他州州长经济发展办公室(South Dakota Governor’s Office of Economic Development)表示。
德德伍德的华人社区
在19世纪晚期,德德伍德的华人社区人数在116到400人之间,包括李迪在内的15位女性,他们的生活与HBO高度赞扬的电视剧《德德伍德》中展示的截然不同。
治安官赛斯·布洛克(Seth Bullock)从未见过“狂野比尔”·希科克(Wild Bill Hickok)。
竖尸并没有被喂给吴先生的猪,尽管中国人确实养猪。
阿尔·斯威伦根(Al Swearingen)确实拥有珍宝剧院(Gem Theater)。
据《真西部杂志》报道,中国妓女并没有被关在笼子里。
大多数情况下,中国人保留着自己的生活方式,其中有“堆满东方丝绸、刺绣、蛋壳瓷、檀香木、柚木和雕刻象牙的可怜小商店,”据1991年德德伍德市规划部发布的《德德伍德市区设计指引》所述。
在德德伍德,华人的待遇比其他地方的同胞要好,因为大多数人选择远离淘金活动,根据南达科他州历史学会2003年出版的《德德伍德华埠考古学》(The Archaeology of Deadwood’s Chinatown)一书的说法。
“在德德伍德,对于华人的偏见并不像其他西部营地那么严重。
除了与挖矿和吸食鸦片的问题外,他们通常都能被接纳,”根据《德德伍德华埠》(Deadwood’s Chinatown)一书的描述。
然而,德德伍德仍是一个粗犷的小镇,集体上,他们因生活水平低下和低工资而被视作劣等族群,南达科他州历史学会1975年发表的《德德伍德华埠》一书中提到。
左图为翼记(Wing Tsue)家庭的一张照片,右图为当年德德伍德的华埠,1967年《拉皮德城日报》发布,资料来源于《新闻网》。
一些中国人尝试在河流中挖掘金矿,但很快转向其他商业活动,如餐馆和洗衣服务。
一位华人商人费李旺(Fee Lee Wong),更为人熟知的是翼记(Wing Tsue),突破了文化障碍。
他购买了两条金矿股,随后以75,000美元的价格出售,并开设了翼记百货商店,销售中国进口商品。
他成为中西方社区之间的尊敬中介,2012年入选德德伍德名人堂。
他的许多后代至今仍生活在美国,威廉姆斯表示。
他的一个儿子成为二战英雄,根据1967年《拉皮德城日报》的报道。
华人社区也选出了自己的市长和议会。
他们在德德伍德主街上建筑了一座大士殿(Joss Hall)或庙宇,并建立了华人警察和消防队,其中华人干线公司(Chinese Hose Company)在1888年的水车赛中赢得了全国冠军,根据《德德伍德市区设计指引》所述。
在德德伍德,华人建立了自己的商店和住所,形成了一个被称为“坏地”(Badlands)的区域,街道一侧是密布的麻雀窝,一侧是猪圈,使得“华埠闻起来像屠宰场的花束,”根据《德德伍德华埠》所述。
1898年,德德伍德的11家餐馆中就有7家是华人经营的,来自黑丘地区居民和商业目录的数据显示。
华人开设洗衣店的原因也很具体。
“有时人们会奇怪,为什么这些最早的华人年轻人中大多数都是洗衣店老板,但据说中国洗衣店老板能从矿工的衣物中收集金尘,常常赚的钱比直接从溪流中洗金尘还要多,”《拉皮德城日报》报道。
“这些中国人是商人和企业家;他们不想为别人工作,”威廉姆斯说。
“此外,还有一个挖掘矿工的观念,所有这些生意都是为了从那些挖矿的人那里获取黄金而崛起的,”他说。
总的来说,然而,德德伍德的华人很少向执法机构报告事件,这也是李迪谋杀案未能破案的一个原因。
“当他们(华人)中的任何人违反了他们的法律时,在几天内,他们就会被发现死得很惨,正如几年前这个城镇中的女人的例子,而当局甚至无能为力找到任何可以怀疑的人,”《黑丘日报》报道。
据美国国会图书馆描述,19世纪末,旧金山的华裔奴隶女孩身穿正式礼服,脚有金莲。数据来源于美国国会图书馆。
帮派文化
随着反华情绪在1882年《华人排斥法》(Chinese Exclusion Act)实施后持续蔓延,许多华人开始对邻居和执法部门产生不信任。
在旧金山,年轻华人女性的谋杀可能不会被警方调查,历史频道表示。
德德伍德据说有两个秘密组织,或称帮派(tongs),其中文意思是“会所”,有时变得暴力,《德德伍德先锋时报》报道称。
他们挥舞着斧头,在当地的袭击中,像在1880年期间,由于某个关于鸦片店的调查,因与和平官交谈而被标记为死亡的库恩·辛(Coon Sing)。
“帮派是互助协会,极有可能适应了‘罪恶’的利益,如赌博、鸦片贸易和卖淫,”根据《德德伍德华埠考古学》一文中的描述。
如中国六公司(Chinese Six Companies)这样的组织代表和保护了华人在美的总体福利,其影响力一直延伸到德德伍德,文章提到。
19世纪晚期的大多数中国移民为男性,几乎没有希望在美结婚。
第一批中国女性是由帮派作为契约女工或妓女带过来的,《旧金山纪事报》1869年新闻报道称。
这些女性从加州港口进入“这一行”,“被带向东部”,要价高达500美元的富商寻找妻子,而被卖入性交易的女性则要价约50美元,《旧金山纪事报》报道。
在19世纪末,像李迪这样财务安稳的中国女性极其罕见。
李迪的幽灵
李迪谋杀不久后,新人入住了她的房子,深夜里听到“敲、敲”的声音,《1878年扬克顿报》(Yankton Press and Dakotan)的一篇新闻报道记载了这一事件。
“死者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乞求入内;门发出咯吱声,随之打开,听到有两个男人的急促脚步声,接着传来一场挣扎,随后又恢复平静。
此时,临近房屋的居民们告诉说在空房间里,晚上死去的时光中,传来挣扎的声音、咒骂和被谋杀的女人用可怜而恳求的口吻低声说道‘Moo shoot nghin. Moo shoot nghin. Moo…’,而随着说话声的减少,似乎是说话者被窒息而亡,”《扬克顿报》和达科塔发布的报道指出。
这篇新闻报道认为,德德伍德的华人社区相信李迪的灵魂回来了。
“华埠对此深感震惊,提起了强烈的反应,正在采取有效措施以安抚不安的幽灵。
与此同时,我们的房地产投机者对此也很感兴趣,并预测该区域的房产可能会便宜出售,”该报的文章报道。
李迪举办了一场盛大的葬礼,空气中弥漫着金色的祭祀纸,也就是被穿孔的纸,因为人们相信恶鬼要穿过每一个孔才能抵达死者灵魂。
为了抵挡恶灵,大多数华人在葬礼上穿着白色衣服。
他们点燃香烛,葬礼后端着一头烤猪享用,以此作为祭品,诞生在《中国历史》中的报道称,李迪的墓地却保密处理,历史频道表示。
李迪的资产最终转让给了自称亲属的香港李(Hong Lee)。
由于女性缺乏和当地歧视,导致德德伍德的华人社会缺乏家庭社会组织,也使得他们最终撤离,根据《德德伍德华埠考古学》一书的描述。
但是,华人对这个城镇留下了深远的影响。
在2000年代初,华埠区域被挖掘,发现了众多珍宝,并正在保护当中,威廉姆斯说。
“当你看着这个合集时,你能看到华人社区的生活方式。这是保存下来的来自过去的声音,”他表示。
“他们曾在这里。对我们的社区贡献良多。
尽管他们如今已无影无踪,但他们永远是黑丘历史的一部分,”《拉皮德城日报》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