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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律专家和分析人士表示,特朗普总统的报复行动正在削弱美国法律体系的核心原则——拥有律师为自己辩护的权利。
上周,特朗普签署行政命令,试图削弱与希拉里·克林顿2016年总统竞选合作的法律事务所Perkins Coie的运作,将该事务所的律师的安全许可撤销,使其失去代表某些客户的资格,并限制该事务所对政府建筑和官员的访问。
这一行动是在特朗普撤销了任何在帮助为特别检察官杰克·史密斯提供法律建议的Covington & Burling事务所的律师的安全许可后实施的。
特朗普的行为以及随之而来的公开威胁,使得华盛顿及其他地区的法律事务所感到恐慌,使它们不得不审视自己的客户名单,担心自己的代理工作会使他们成为特朗普的眼中钉,从而危及他们的商业利益。
Perkins Coie承认,自特朗普签署行政命令以来,该事务所“已失去可观的收入”,因为多个客户切断了与该事务所的关系。
“这是我一生中对法律职业的最大侵犯,”杜克大学法学教授、前联邦检察官塞缪尔·W·布埃尔表示。
周三,一名联邦法官在与白宫的初步法庭交锋中支持了Perkins Coie,暂时阻止了特朗普对该事务所的行政命令中大部分内容的生效。
“我确信,法律界的许多人都在为Perkins Coie所经历的事情感到恐惧,”华盛顿特区联邦地区法院的贝里尔·A·霍威尔法官表示。她还补充道:“听到总统可以惩罚这些个人和公司这样的论点让我感到极其不安。”
她的反应与其他法律专家相似,这些专家表示,所涉及的问题远不止于特朗普是否会让精英法律事务所和高薪律师的生活变得困难。
专家们指出,特朗普的行为可能会造成连锁反应,那些受到特朗普及其政府审查的人将很难找到愿意为他们辩护的律师,面对此等政府巨大的权力。这些受到审查的人可能不得不转向技能较差的律师或与白宫有良好联系的事务所。
“如果你是政治对手,那么当政府追究你身份时,你真的需要最好的代理,”哥伦比亚大学法学教授和前联邦检察官丹尼尔·C·里奇曼表示。“恐吓代表这些人的律师会损害法治,因为当政府无法被合法反对时,法律向任何人都不再提供保护,你开始生活在一个专制的国家。”
特朗普对“大律师”的攻击与他对法学院、美国律师协会甚至政府内部可能质疑或阻碍其议程的律师的攻击相伴随。
上周,华盛顿的顶级联邦检察官威胁称,若乔治城法学院的院长威廉·特雷诺未能废除该校的多样性项目,他将停止聘用该校毕业生。特雷诺几乎是在挑战检察官艾德·马丁,表示《第一修正案》禁止其这样做。
特朗普经常依赖顺从的律师来完成他的命令,上个月,他解雇了军队中负责为军事领导人提供各种政策和行动法律意见的三位首席律师。这些律师被称为法官顾问,他们的解雇并未考虑他们的专业表现,令人担忧的是,特朗普希望替换掉的律师更倾向于执行他的命令。
上周末,特朗普的一项行政命令的首个重大考验引发了法律界快速应对这一新挑战的行动。
在他的行政命令中,特朗普针对Perkins Coie,该事务所代表希拉里竞选团队,并在2020年多次赢得针对特朗普竞选的选举法案件。特朗普特别提到Perkins Coie参与的有关特朗普与俄罗斯潜在联系的2016年竞选中由前英国间谍整理的档案。
法律界对于恐吓效应的担忧导致几乎没有大型事务所发声谴责特朗普的行为。在这种沉默中,还存在一个问题,就是是否有任何事务所愿意采取更大的步骤,代表Perkins Coie提起诉讼以挑战特朗普的行政命令。
Perkins Coie联系了奎因·埃曼纽尔(Quinn Emanuel)事务所的律师德里克·L·谢弗。他有着与政府进行民事诉讼的长久历史,曾在最高法院三次辩论。Perkins Coie希望他能够接手该案,迅速向法庭提交针对特朗普政府的诉讼,以停止该行政命令。
说服谢弗接手这个案件将会带来一个巨大的潜在奖励:与特朗普及其盟友的紧密联系。奎因·埃曼纽尔的律师为埃隆·马斯克提供服务,并为特朗普组织提供伦理建议。这家事务所还代表了纽约市市长埃里克·亚当斯,因为特朗普司法部迅速撤销了对亚当斯的腐败指控。
然而,Perkins Coie被拒绝,奎因·埃曼纽尔决定不接手该案。该事务所的高层意识到,在此阶段,他们不希望跳入这个问题,因为他们继续致力于在特朗普的华盛顿建立自己的权力中心。
其他主要法律事务所则表达了担忧,如果他们代表Perkins Coie,也许会遭到特朗普的愤怒。顶级事务所的领导者们都在询问:如果特朗普切断了他们的政府访问权限,他们的客户会有什么反应?
对此,华盛顿精英事务所威廉姆斯与康诺利决定接受Perkins Coie作为客户。
尚不清楚为何威廉姆斯与康诺利愿意冒其他事务所不愿意承担的风险。但威廉姆斯与康诺利的律师们长期以来自豪于在政府面前作为对手和制衡的角色,尤其是强调该事务所在保护高调被告免受检察滥权方面的作用。该事务所由著名辩护律师爱德华·本内特·威廉姆斯创立,威廉姆斯的职业生涯以为各类客户提供积极辩护而闻名.
周二,威廉姆斯与康诺利代表Perkins Coie向特朗普政府提起诉讼。该诉讼导致霍威尔法官周三做出裁定,暂时颁发限制令,阻止特朗普行政命令的部分内容,即限制Perkins Coie与联邦官员接触并禁止其进入政府大楼。她表示,行政命令可能是违宪的。
其他法律事务所正在讨论是否共同提交一个支持Perkins Coie的友方简报。尽管一些大型事务所表示愿意签署此报告,但另一些事务所则表示谨慎。此外,21位州检察长在周三提交了自己的支持Perkins Coie的友方简报。
Covington & Burling则采取了与Perkins Coie不同的策略。该事务所拒绝对特朗普在法庭上发起诉讼。相反,该事务所出于对客户的影响力的担忧,开始与其他与特朗普看似敌人少的知名法律事务所进行讨论,企图成为他们在司法部一些重要案件中的代表。
但超越特朗普对法律事务所的攻击,他在各部门、机构和委员会中任命的政治任命者也以其他方式出击法律职业。
特朗普的一位政治任命者已要求其下属政府官员停止续订美国律师协会的会员资格,担任该协会职务或参加其活动。
在司法部,检察长向美国律师协会发出信函,质疑其多样性实践。
上周,在美国律师协会的年度白领犯罪会议上,司法部的众多高级官员最后一刻取消了参会。这意味着这个旨在将行业聚集在一起讨论重要议题的会议,缺乏在法律执行方面负责的高级官员。
阿比·范西克和阿兰·福尔贡献了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