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源于：https://www.mcgill.ca/oss/article/covid-19-medical-critical-thinking/how-we-know-vaccines-are-safe
“参议员，我支持疫苗。我支持儿童接种计划。我唯一想要的是好的科学，仅此而已。”这些话是在卫生与公共服务部（HHS）秘书任命听证会上，罗伯特·F·肯尼迪（Robert F. Kennedy Jr）对质疑他疫苗立场的伊丽莎白·沃伦参议员所说。
肯尼迪的发言和他数十年来反对免疫接种的运动中暗含的主张——即没有关于疫苗安全的“好科学”——将主导未来几年的公共卫生讨论，特别是在特朗普的新政府对科学和数据表现出敌意的情况下。近期我亲耳听到，有人明显缺乏相关知识，竟然告诉我我们根本不知道这些疫苗的安全性。
随着科学知识被谎言削弱，公众对生命救助技术的信任度下降，回归基础，提醒邻居我们如何得知这些信息，将显得尤为重要。疫苗是非常安全的，我们对这一点的认识源自大量从多个角度进行的研究。
首先，疫苗在上市前并不是没有任何安全数据。新疫苗首先在动物身上进行测试，然后在一小组人（20到100人）中测试副作用，接着在100到300人的临床试验中测试，然后是最大的试验，涉及1000到3000人。这些数字仅仅是指导性举例：当辉瑞测试他们的COVID-19疫苗时，参与者超过36,000人。在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FDA）会检查疫苗生产的地方，疫苗批次也会进行一致性测试。所有这些信息都被决策委员会考虑，以决定是否批准疫苗，批准后的疫苗必须被推荐，这又是由另一个团体做出的决定。
这样的测试和评估虽然很坚实，但这只是一个开始。
CAEFISS和VAERS
上市后的监测意味着即使疫苗（或药物）获得批准并正在使用中，我们也会继续进行研究。临床试验的参与者人数有限，因此无法发现稀有副作用。这正是上市后监测发挥作用之处。
在加拿大，加拿大免疫后不良事件监测系统（CAEFISS）定期发布加拿大人接种疫苗后发生情况的分析报告。这些信息来自于加拿大人及其医生的报备以及来自12家积极筛查儿童住院情况的医院的数据。以2018年和2019年的分析报告为例，我们可以看到疫苗接种后不良事件——指的不幸发生的事情，包括从注射部位疼痛等轻微症状到死亡——在接种疫苗后是相当罕见的：每100,000剂疫苗中仅出现不到11例这样的事件。超过90%的事件并不严重；严重事件通常是癫痫发作或一种称为过敏性休克的严重过敏反应。这些年报告中没有看到意外情况，也没有与往年相比有所增加。
在美国，监测通常使用疫苗不良事件报告系统（VAERS），但与CAEFISS一样，我们不能简单地浏览报告以发出警报。我不能强调这一点：报告的不良事件可能仅仅是巧合；它们需要与通常的发生频率进行比较，专家需要寻找不寻常的症状，这可能表明有新情况。反疫苗活动家迅速利用数据库中看起来吓人的报告，这是一种我称之为VAERS恐吓策略的行为。最后一次我查看时，有一位男子在接种COVID-19疫苗后报告称他的“阴茎肿胀到了正常体积的十倍”。用这个报告来声称该疫苗必然会导致你生活的伟大之夜或是阴茎勃起癖，简直是极具误导性。
关于上市后监测的数据如此丰富，以至于美国医疗研究和质量局（Agency for Healthcare Research and Quality），HHS旗下的十二个机构之一，在2021年出版了一本关于美国常规疫苗安全性的书籍。该机构查看了189项此类研究，并得出结论，自2014年报告以来没有发现任何重要不良事件增加的新证据。
科学家们不仅调查了所有疫苗的总体安全性，还监测了个别疫苗的安全性，包括那些引起父母诸多焦虑的疫苗（通常是因为反疫苗组织的负面宣传）。当COVID-19疫苗推出时，许多人对使用mRNA触发免疫反应的疫苗心存疑虑，但一项Cochrane审核的研究，考察了各类COVID-19疫苗在临床试验中的安全性，得出的结论是“大多数疫苗与安慰剂在严重不良事件方面可能没有差异”，涉及12种不同COVID疫苗的41项试验。临床试验无法发现极其罕见的并发症，确实是通过上市后监测收集的数据，公共卫生科学家迅速发现了阿斯利康疫苗和强生疫苗所导致的与血栓有关的非常罕见但重要的并发症。声称COVID疫苗没有进行安全性研究，简直是愚蠢的无知或赤裸裸的谎言。
同样，引发公众关注的还有MMR疫苗，即麻疹、腮腺炎和风疹疫苗。关于此疫苗的诸多争议完全是人为制造的：安德鲁·韦克菲尔德（Andrew Wakefield）因向想要起诉疫苗制造商的律师暗中接受报酬并伪造数据而被剥夺了其执业医师资格。他于1998年在《柳叶刀》上发表的研究，最终在2010年被该期刊撤回。公众对MMR疫苗与自闭症之间可能存在关联的担忧并没有被医生们随意搁置，而是被彻底研究过。
在韦克菲尔德的欺诈研究出版六年后，美国医学研究所发布了一份215页的报告，调查MMR疫苗与自闭症之间的联系，尤其是关于含有水银衍生物的疫苗。该机构以一种雷同傅克兰科学的言辞，强调“拒绝因果关系”的观点，指出水银衍生物可能导致自闭症的机制仅为“理论”。基本上，没有有力证据支持这些疫苗导致自闭症的主张。
丹麦研究了1990年代超过50万名儿童的MMR疫苗接种与未接种者，结果发现两者之间没有关联。我们蒙特利尔的研究小组，也在英专学校对27000名儿童进行的调查中没有发现任何关联。与此同时，日本也成为了一个有趣的实验。由于公众对接种MMR疫苗后发生一系列脑膜炎事件的担忧，他们于1993年4月终止了MMR接种方案。随后看似有意的实验立刻发生，来自横滨市的研究小组明确发现，当MMR疫苗接种停止后，自闭症病例依旧在上升（这实际上是由于认识的提高和诊断标准的变化）。止于此，如果在停止接种MMR疫苗后自闭症病例不断增加，想要主张MMR疫苗导致自闭症便无从谈起。这还远非展示关于水银与自闭症的关系以及确认不存在关系的所有研究，但这些例子应足以表明，有多个调查已进行过。
水银之所以存在于某些疫苗中，是因为这些疫苗瓶通常含有多剂量。在使用无菌针头时，有小几率内容物受到细菌或真菌的污染，最终注入患者体内。水银则被作为防腐剂使用，但因出于过度谨慎的考虑，导致自2001年起，绝大多数美国接种的疫苗此成分被移除（只有部分流感疫苗仍含有水银）。
疫苗成分，如水银、甲醛和铝，常常被指责为导致伤害，但理解剂量非常关键。甲醛作为常用的防腐剂，虽常与尸体防腐剂同行，但我们的身体实际上需要一些甲醛来合成许多DNA的构成部分（通过一种名为甲酸的分子）。问题在于剂量。婴儿在头两年中可能会接触到0.8毫克的甲醛来自于疫苗，但一个苹果中含有大约1到5毫克的甲醛。因此，从这两个来源比较可见，食物中的甲醛远远超出疫苗所运用的量。至于铝，它是一种地球上最常见的元素，疫苗中所含的铝的数量与我们从食物（包括婴儿配方奶粉）中获取的铝相比，其实是微不足道的。
常见论点
即使有人接受了这一堆安全数据和科学知识，他们仍可能会提出以下问题：如果疫苗在未来50年后会导致问题，那我们如何在临床试验未进行数十年时保护自己？简短的回答是，尽管反疫苗运动传播相反的主张，我们并不知道疫苗会在注射几十年后突然造成损害。此外，让260万儿童每年死去——这是预计在疫苗推广之前因麻疹死亡的数字——同时我们观察临床试验参与者50年，只为防止不幸事件的发生，我希望你可以理解，这在伦理上几乎是不可行的。我们并没有纵容时间，以至于让我们显著比例的民众被传染病伤害、致死。
一些人会争辩说，疫苗从未与安慰剂进行比较。这个说法绝对不正确。我之前已经写过，许多疫苗与安慰剂（包括生理盐水注射）进行过比较；但在某些情况下，使用安慰剂就意味着创造一个有争议的伦理问题。以测试一款新的麻疹疫苗为例，实验组中的人不允许接种整体公众正在接种的既有麻疹疫苗，这将让他们在感染该疾病时面临更高的风险。安慰剂很好，但伦理考虑不可忽视。
关于参与疫苗安全性测试的每个人都是药品行业支付的，因而他们有理由隐瞒伤害证据的论点也是频频被提及。利益冲突确实存在，行业与监管之间流动的关系众所周知，饱受谴责。但声称所有参与疫苗研究的科学家都是腐败的？数百万研究人员，包括那些仅分析过去数据并对比接种和未接种组的自闭症发生率的科学家，正在积极掩盖事端？我们正置身于无证据的几千年阴谋论之中。参与疫苗研究的科学家也有家庭和孩子，其中一些人甚至因目睹疫苗可预防疾病的危害而进入此领域。将他们描绘成金钱驱动的自动机器，只是在服务某种模糊势力，这种说法无疑是非理性的。
这话虽如此，疫苗并不是100%安全的。它们往往会导致小的暂时性问题，如疲劳和发烧，且在少数情况下能引起更严重的损害。但我们并不开发疫苗来做赌博；它们是为了防止广泛而严重的伤害。麻疹是空气传播且极具传染性，导致每千例中有一例脑肿胀，并可能让您的免疫记忆丧失多年，从而使您易受之前保护过的感染；风疹（Rubella）可以导致出生缺陷；脊髓灰质炎则可能导致永久性瘫痪，甚至须使用便携式呼吸机呼吸。不仅医疗干预存在风险，防可预防疾病也存在着相应的风险。
我最近提到把“我们没有任何研究”这种宣称称作“平方一谬误”。这一说法常被说谎者所使用，容易被不知情的受众接受，当他们不知道我们已经知道多少信息时。关于疫苗的安全性，我们并不是从平方一重新开始。
然而，展望未来，美国这套知识体系的基础已经被伊隆·马斯克的雇员和反疫苗主义者罗伯特·F·肯尼迪的影响所破坏。正如病毒学家安吉拉·拉斯穆森（Angela Rasmussen）在Bluesky上指出的那样，疫苗开发和监督需要国家卫生研究院（NIH）和FDA等机构，而在过去几周内，这些机构的大量员工被无情解雇。
如果你想要证据来表明疫苗是不安全的，解雇负责疫苗安全的工作人员肯定创造了你几十年来梦想的现实。
结论要点：
– 一些人声称疫苗的安全性从未得到充分研究，但这是错误的
– 疫苗在获得批准之前经过一系列越来越大的临床试验研究安全性，且疫苗使用后监测持续进行，以监测稀有副作用
– 之前有关自闭症与疫苗（尤其是水银成分）的关联已经得到了彻底调查，但不存在这样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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