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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是一场在其他地方举行的奥运会,阮瑜瑾根本不会费心参与。
自她在洛杉矶奥运会上为中国赢得击剑银牌以来,已经过去二十四年,距她退休于比赛已经过去八年。她在她的养家之地——埃德蒙顿有一个丈夫和三个孩子,下周她就满五十岁了——足够大,可以做一些奥运选手的奶奶。
但她花费了数千美元,离开工作几个月,环游世界以努力重回国际排名——所有这一切都是为了进入加拿大奥运代表队并资格参加她的第四届奥运会。
她有一个直接而明确的解释。
“因为这次在中国,所以我在尝试,”她说。“如果不在中国,那我就不尝试。”
阮瑜瑾——击剑界的传奇,曾被加拿大人形容为中国的戈尔迪·豪——并不孤单,她并不是唯一一位在奥运圣地朝圣归来的运动员。
下个月,一批拥有中国血统的加拿大运动员将在乒乓球、射击和游泳赛事中参加比赛。阮瑜瑾说,她为自己的故乡感到自豪,时常回访,她希望能够参与中国向世界的盛大介绍。在她看来,她的到来,连同像姚明这样的体育明星,将在北京引发前所未有的热潮。
这是一段史诗般的旅程,如今走到了圈子的尽头。
阮瑜瑾出生在一个七个孩子的家庭,她直到16岁才开始练习击剑,这对于需要早期锻炼技巧的运动来说,已经算是晚了。但在一年内,她便进入了国家队,并开始积累令人印象深刻的胜利。
到她20岁时,以勇敢的表现达到传说级别,在世界青年锦标赛中,她是一位罕见的左撇子,面对对手时被其刺伤,剑刃断裂在她的左臂上,正好在肱二头肌下方。
(在击剑中,当击剑者用剑尖击中对手的躯干时,就算得分。金属背心能够通过电脉冲来登记成功的命中。)
但阮瑜瑾忍着痛苦获得了银牌。正是这次成就,加上后来的奥运金牌——中国在该项目上的首枚奥运奖牌——让她的名字固定为国家的珍宝,她的脸出现在邮票上、名字印在T恤上、她的故事被写在教科书和电影中。
她移居加拿大的契机是1983年参加在埃德蒙顿举办的世界大学运动会。她爱上了这座城市,并于1989年——在为中国参加首尔奥运会一年后——移居埃德蒙顿学习英语、同时参赛和执教。
1994年,她获得加拿大国籍,并在2000年悉尼奥运会上作为加拿大代表队的一员参赛。但在首轮比赛中失利,返回阿尔伯塔省,开始了婚后妈妈的生活,担任埃德蒙顿击剑俱乐部的总教练,将其培养成继多伦多之后最大的击剑设施,拥有数百名会员,包括她的两个孩子。
在一个最近的工作日晚上,阮瑜瑾的儿子丹尼尔·顾,10岁,在健身房里玩一些装备,她的妈妈正在指导训练。他表示,一旦她到了中国,预计会受到媒体的强烈关注。阮瑜瑾的女儿,14岁的杰瑞卡·顾,正在提高自己的击剑水平,并极有可能在2012年伦敦奥运会中有机会参赛,但她却默默地抱怨夏天在中国待两个月。阮瑜瑾的长女,17岁的杰西卡·顾,也在俱乐部内活动,杰西卡有唐氏综合症。
尽管在中国享有极高的知名度,但在加拿大,阮瑜瑾几乎没有被广泛认知——仅限于击剑界。在一次教学间隙中,她表示,她已经实现了目标。
当她在7月14日迎来五十岁生日时,将启程前往她成长的南昌,在那里进行训练,同时拜访朋友和家人,参与为她的祖国举行的一场无与伦比的出征仪式。
“我在做梦。我五十岁了,我将参加北京奥运会。我已经成功了,”她说。“前三名。奖牌。这没什么区别。”
在谈及她通往北京的漫长旅程时,她几乎要用“老”或者“太老”来形容自己十一次。由于年龄的原因,她说,自己在中国绝对无法入选到奥运队伍,毕竟有更多年轻和有才华的剑客。
她也提到了自己的膝盖,因在班夫的滑雪场上滑倒而受伤。她的左肘也易受肌腱炎的困扰。她说,现在身体在恢复压力和伤病的反应上需要更长时间了。
当全球得知2001年北京将主办2008年奥运会时,阮瑜瑾想:“天哪,那太老了,”她说,意思是说,她觉得自己将会太老。“我想我肯定无法成行。”
但在2006年12月,队友伊戈尔·提霍米罗夫——一位俄罗斯国家冠军,在加拿大生活了12年,也将为加拿大在北京参赛的人之一,鼓励她认真追逐这次奥运之旅。
到了2007年春天,她开始前往首尔、上海和东京比赛,但成绩不佳,未能获得积分——积分是提高运动员排名的关键。最初吸引媒体目光的是她戏剧性的复出与回家之旅,但很快就失去了兴趣。
但在北美和南美的比赛中,她找到了状态,在阿根廷、古巴、拉斯维加斯和魁北克的比赛中积累积分,排名也逐渐提升。她已经从无个人排名提升到400多位,现在世界排名第44——成为加拿大女子花剑的最高排名选手。
奥运资格标准复杂,但在亚运会上,较高的排名通常意味着在早期轮次中对手的水平较低。而她说,加拿大击剑协会并没有让她的路更好走,要求她必须去魁北克训练。
“他们说,‘你必须去。这是规则。你必须去蒙特利尔训练。如果你不来,你将被退出代表队,’”她回忆道。
面对账单,她曾考虑放弃,但她的丈夫顾大进告诉她:“不,不,不。我认为一旦你开始,就不能放弃。你最好继续,不要担心,最好搬到蒙特利尔去。”
她满怀爱意地称他为她的“家庭丈夫”,尤其在她训练和比赛期间负责家里的事物。
于是,她搬到了蒙特利尔。后来,她还前往欧洲进行了为期两个月的比赛——这一切在很大程度上是由她家族的信用卡所支撑。阮瑜瑾不想精确计算这场奥运梦想的花费,但她在自己的俱乐部得到了一些数千美元的捐助,另外从国家体育协会获得几千美元的支持。
丹尼克·诺沃西尔斯基,一位三届奥运会选手,现任加拿大击剑的高水平主管表示,加拿大的资金支持对冬季运动比夏季运动更偏爱。
在2005年至2007年间,加拿大Olympic Committee仅向击剑协会拨款162,000加元。在2007-2008年中,体育加拿大注入了634,906加元的资金。但与同年给划船超过260万加元,滑雪近450万加元,以及冲冰超过200万加元相比,这几乎太少。
更有甚者,诺沃西尔斯基表示,这些资金主要是根据表现而定的,而迄今为止,加拿大在奥运会击剑项目上的最佳成绩仅为第四名——在1984年洛杉矶和2004年雅典城市的团体赛事中,都是第四位,单打没有选手进入前十名。
当资金稀缺时,只有那些最有可能获得奖牌的运动员才能获得最多的资金,而剩余的则逐渐流向下层。因此,像阮瑜瑾这样的运动员就不得不承担自己的一部分开销。
“这是她的一个伟大故事,对她、对运动、对击剑来说,我们正在全力以赴,”他说。“但与此同时,系统必须表现,如果你没有表现,如果我们仅仅是把运动员送去奥运会而他们去,那么,很快资金就会变得愈发匮乏。”
当阮瑜瑾与自己的学生们一同工作时,她的身体像个年轻的体操运动员一样柔韧。当她与年轻的运动员在击剑俱乐部一起慢跑热身时,她呼吸平稳。而当她谈及这些历史性赛事时,她不曾对代表加拿大而不是中国而感到遗憾。
“我认为能够参加这届奥运会对体育有好处。这对国别没有影响——中国还是加拿大——这对体育很好,”她说。
“我会去北京,尽我所能。这并不容易。对我来说每个人都说,‘你获得资格了,你已经成功了,’”她说。“我仍然要努力。 我一定会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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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只是想制造麻烦”
阮瑜瑾在经历了文化大革命的共产党统治后,在成为加拿大公民后,目睹了中国的迅速崛起。面对对祖国举办2008年奥运会的批评和抗议,她坦然面对。
时间在变化,她说,特别是自她在埃德蒙顿生活的二十年里。
在中国,经济有所改善,她说。人们收入更高,政府也更富有。中国领导层变得不再神秘,然而人权有所改善。同时,她也提到,人民之间存在着统一感。正是在这一背景下,只有如今的中国才具备举办史上最大规模的奥运会的能力。
“我认为中国现在很强,”她说。“这正是中国以前所无法做到的,因为他们当时不够强大。”
阮瑜瑾将抗议者与批评者描述为对中国成功感到“嫉妒”的人们,同时也将他们视为“只想寻求在国际舞台上表达意见的捣乱者”。
“有些人只想制造麻烦。这就是奥运会的魅力所在——它是一场盛会,对吧?而这正是他们唯一能借机制造麻烦的机会。”她说。
即便如此,她并不担心与西藏独立、苏丹武器供应及内部人权有关的问题,在比赛期间造成之前熏陶影响雅熙的赛事的干扰。
“我认为他们不可能这样做,”她挥了挥手,毫不在意。“别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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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北京的其他拥有中国血统的加拿大选手:
维多利亚·潘,23岁
自由泳
出生:香港
居住:魁北克省拉萨尔
成就:麦吉尔大学的学生,在蒙特利尔的奥运会预选赛中创下50米自由泳的加拿大纪录(25.47秒),并获得4×100米自由泳接力赛资格。第三次参加国家队。
阿维安娜·乔,33岁
手枪射击
出生:中国武汉
居住:多伦多
成就:一位在七年前开始练习射击的工程师,曾在2007年泛美运动会上获得10米女子手枪金牌;2006年英联邦运动会铜牌;2005年美洲锦标赛团队金牌。现为国家队第六年。
莫·张,19岁
乒乓球
出生:中国石家庄
居住:渥太华和德国杜塞尔多夫
成就:在加拿大排名第一;2007年,世界青年锦标赛铜牌得主;加拿大青年公开赛单打和双打金牌;北美青年冠军;北美成年单打亚军;泛美团体赛银牌;英联邦双打银牌;2006年美国公开赛金牌;加拿大单打冠军。
朱(朱迪)龙,39岁
乒乓球
出生:北京
居住:渥太华
成就:在加拿大单打排名第二。曾作为中国国家队成员获得1995年越南亚洲杯冠军;2007年泛美运动会,女子单打铜牌,女子团队银牌;2006年加拿大杯(两项)第一和第二;2005年加拿大杯亚军;国家队挑战赛第三;加拿大锦标赛第二。
威尔森(彭)张,29岁
乒乓球
出生:中国黑龙江
居住:渥太华
成就:排名加拿大男子乒乓球第一。曾在渥太华的国家训练中心接受训练,但现已在西班牙生活,计划在西班牙超级联赛职业生涯。
在2007年获得国家队挑战赛冠军,北美巡回赛总决赛冠军,加拿大锦标赛(单打和双打)冠军。2006年荣获美国公开赛团队锦标赛、加拿大锦标赛(单打和双打)和加拿大杯赛事冠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