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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拿大情报服务(CSIS)近日警告称,中国的人才计划(TTP)存在严重风险,不仅可能对加国国家安全造成威胁,且涉及间谍活动的可能性也越来越高。
此计划吸引了大量西方科学家前往中国,尤其是在量子科技领域,涉及的科学家如潘建伟博士所领导的量子科技项目相关联,在科研界引发了广泛关注。
根据最新的报道,加拿大的物理学家巴里·桑德斯(Barry Sanders)正是该计划的参与者之一,他每年都要在潘建伟的实验室工作几个月。对于《华盛顿邮报》的相关报道,桑德斯表示不以为然,认为其过度依赖来自斯特里德科技公司的《量子龙报告》,该公司以撰写供CIA使用的报告闻名。
桑德斯称其方式并不可靠,因为该报告是通过互联网数据挖掘生成的,缺乏传统分析的严谨性。他指出:“他们的学习算法内置了许多偏见,这让我认为这个报告存在逻辑错误。”
桑德斯在量子计算领域有着25年的工作经验,他并不否认中国的TTP计划引起情报机构的关注是意料之中的。安德烈亚斯·曼德利斯(Andreas Mandelis)博士,加拿大多伦多大学的物理学教授,已参与该计划8年,他同样认为这些警告有其合理性。
TTP于2008年成立,旨在资助在西方学习的中国科学家及在中国工作的西方科学家。根据2016年加拿大会议委员会出版的一份报告,该计划可提供高达335,000美元的初始资金以及每年高达167,000美元的薪酬。
报告指出:“由于这些奖励(包括永久居留和多次入境签证)是在大学现有的薪酬预算之外提供的,大学能够吸引顶尖人才,而无需动用以前分配的项目资金。”
上个月,加拿大安全情报局(CSIS)警告称,TTP利用“腐蚀性手段”来推动敌对国家的经济和战略目标。
CSIS并没有透露具体的大学和项目名称,但发言人约翰·汤森(John Townsend)在对《世界大学新闻》的声明中明确表示,他们关注加拿大教授参与TTP的行为,特别是针对某些学者,他们可能会故意或被迫参与此类活动。
CSIS特别关注针对疫苗和其他COVID-19研究的间谍活动。一位发言人表示:“我们的全国性宣传活动针对大学、生物制药和其他卫生行业,旨在确保加拿大人安全并保护我们的经济利益。”
2019年,加拿大情报局局长大卫·维涅(David Vigneault)警告大学管理人员,中国对加拿大是“显著而明显的”威胁。
CSIS警告称,中国当局“秘密影响”在加留学的数万名中国学生,以监督支持民主的异见人士和台湾的支持者等五类“毒品”。
此外,CSIS还指出,非传统信息收集者对获取敏感技术和信息感兴趣。同样在2019年,美国和澳大利亚的情报机构也分享了对相关问题的担忧。
在2019年的一份报告中,美国参议院永久调查小组表示,中国共产党与TTP有着密切的关系。根据该报告,参与该计划的中国科学家和学生签署了法律约束力的合同,鼓励他们在中国设立“影子实验室”,进行与美国研究相同的实验,有时还会将美国科学家的技术知识转移到中国。
从2008年至2017年,TTP的科研人员从2,000人增长至7,000人。美国人坚持认为,该计划并不仅仅是为了培养中国科学家融入国际科研社区,更是为了“建立机制以招募海外人才为国家服务。”
该报告还指出,随着美国对该计划的审查增加,TTP在中国政府网站上的在线引用开始消失。
最近,由澳大利亚战略政策研究所国际网络政策中心发布的一份名为《猎捕凤凰:中共全球寻找技术和人才》的报告,描绘了TTP、中国共产党和中国国防机构之间的联系。
报告中提到,一名澳大利亚参与者告诉研究人员:“我有责任为中国的国家防御发展做贡献。”
报告还提到,其他三位教授在中国的国防科技大学(人民解放军的首要科技大学)被招募。
文件还详细列举了几位美国教授和研究人员因隐瞒与TTP的关系或间谍活动被逮捕、指控和定罪的案例。
桑德斯和曼德利斯坚信,科学知识的自由流动理应跨越国界。他们坚决认为,他们的工作是基础性的,无法对从中产生的技术的使用(无论是商业还是国防目的)做出负责。
尽管如此,他们意识到,“我们不应该分享任何被认为敏感的知识,这需要妥善处理。”桑德斯表示。
曼德利斯认为,TTP不公正地卷入了美国对中国其他国际教育和其他举措的担忧中。他指出:“TTP是他们在这一领域(教育)最开放和透明的项目。”
桑德斯开发的工作包括一个突破性的算法,解决了量子计算和编码的关键问题。简单来说,编码需要发送方与接收方都拥有能够将编码信息转化为可理解语言的密钥。
这些密钥可以通过空气、太空、水或光纤等介质传输。桑德斯解释说:“问题在于,有时候当你期望发送一个光子时,实际上发送了两个,或者实际上什么都没有发送,接收者则误将宇宙射线当作光子。”
他帮助开发的算法能够应对这种随机的“杂音背景”。
通过TTP,曼德利斯也在帮助中国开发实验室,进行类似的仪器和测量工作。在他的项目中,他开发了利用激光检查用于太阳能电池的硅晶圆的方法,这也是中国确定的关键工业领域。
曼德利斯表示,尽管一个晶圆看起来在显微镜下是平坦的,如果用正确的激光波长照射,就会发现其并不均匀,实际上可能有大量裂缝,这会影响其预期的高效能。
这一类仪器还可用于测量飞机框架的焊接情况。他的另一个项目应用超声波生成图像,对乳腺表面下的组织进行成像,能够“定位与肿瘤相关的血液聚集缺陷。”
曼德利斯认为,他所培训或合作的科学家与行业或中国军方并无联系。虽然中国企业依赖于大学研究,因为他们的研发并不成熟,他表示中国的行业与大学间的联系非常根深蒂固。
他认为,由于发表研究成果的压力太大,参与合作的科研人员根本没有时间兼顾产业或军方的工作。“与这里的情况不同,他们的薪水是基于每年的论文发表数量。”
他说:“这是一片开放的领域。我们在这里所做的研究(通过国际会议分享与世界各地的研究人员)和他们所做的跟进工作,是两回事。”
然而,他同样认为,非中国科学家在中国工作与当地国籍科学家移居中国的努 力之间存在很大差异。
正如桑德斯所说:“我能够看见红线。到此为止,我可以向您提供建立实验室所需的信息。但在此之上,涉及到一些更深奥的情况,比如如何优化信号、设计算法……”
桑德斯表示,“您可以购买传感器设备,但随后他们需要开发算法才能够使用它。我并不转移这种知识。”
桑德斯、曼德利斯和数千名参与TTP的研究人员正身处一个并不陌生的历史境地。一方面,美国法庭出示的证据显示,一些被称为“人才”的参与者在工 业间谍活动中确实参与其中。
那些参与间谍活动的人,正如当年曼哈顿计划中的克劳斯·福赫斯(Klaus Fuchs)等帝国间谍,或是1875年非法从巴西带走7万颗橡胶种子的亨利·亚历山大·威克姆(Sir Henry Alexander Wickham)。
英国将这些种子在Kew Gardens培育后,送往英属锡兰和马来亚,以及非洲多处地区和荷兰东印度群岛,使得英国拥有了属于自己的橡胶资源,这对当时正发展电报和电气工业至关重要。
另一方面,这些“人才”认为自己是“书信共和国”的一部分,该名称指的是包括伏尔泰、本杰明·富兰克林、约翰·洛克、杰里米·边沁和让-雅克·卢梭等启蒙时代杰出人物在内的远距离知识共同体。
科学知识的自由交流确实存在风险。例如,在1932年,整件事情始于一篇物理学期刊,欧洲各地的物理学家得知英国科学家约翰·考克鲁夫(John Cockcroft)与欧内斯特·沃尔顿(Ernest Walton)成功裂变原子,这为原子弹的研发打开了大门。
尽管曼哈顿计划要到十年后才会启动,但早在战争开始时,期刊文章就使得来自欧洲和美国的科学家对开发原子弹所需的理论与基础研究保持密切关注。
一旦战争开始,风险在于这些研究可能会帮助纳粹物理学家维尔纳·海森堡(Werner Heisenberg)优先开发出原子弹。然而,事实上,大萧条年代所传播的基础研究为曼哈顿计划的成功奠定了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