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源于：https://www.fpri.org/article/2025/01/setting-the-stage-an-overview-of-chinese-and-russian-interests-and-influence-in-the-indo-pacific/
在九月下旬，美国的HC-103J超级大力士在阿拉斯加圣劳伦斯岛西南约440英里处发现四艘外国船只。 经过进一步检查，护航队被确认是俄罗斯边防部队和中国海警船。 这标志着美国军事在北方发现中国舰船的最北端位置，联合中俄护航的存在符合日益普遍的模式。 这一发现是美国在三个月内第三次在阿拉斯加附近发现中俄舰船。 在2022年和2023年，美国海军曾派出军舰监视在阿留申群岛地区进行联合中俄海上巡逻的舰艇。
中俄海军还在更靠近自己海岸的美国合作伙伴和盟友附近共同演习，特别是在印太地区。 2021年，中俄联合巡逻船队环绕日本本岛航行。 中国官方描述这一事件时声称，该舰队关注的是“维护国际和地区战略稳定”，而俄罗斯国防部则表示其目标是“维护亚太地区的和平与稳定”。 日本对这一巡逻的描述虽然温和，却掩盖了一些警觉。 之后，中俄海军在该地区的巡逻和演习频率增加，仅2024年就进行了几次。其中之一，即“海洋2024”，根据克里姆林宫的数据，参与部队90,000人，500多艘舰船和飞机，是30年来规模最大的这类演习。 “海洋2024”是在之前北太平洋的联合海军巡逻之后以及在日本海域上进行的一系列演习之后的活动。
海上巡逻并不是中俄在印太地区加强军事合作的唯一示例，二者还在其他领域，尤其是在外交和经济上，增强地区合作。 事实上，随着印太地区日益分化为两个相互排斥的集团——一个由美国、合作伙伴和盟友组成，另一个以中国为首、且获得俄罗斯越来越多的支持——中俄之间的关联力量在这里或许比其他任何地方都要强。 有几个原因可以解释这一点。 首先，中国和俄罗斯在该地区的核心利益对各自都至关重要，且地域上相互毗邻。 其次，该地区为两国进入全球商业和市场提供了关键通道，特别是由于俄罗斯自乌克兰战争以来大幅失去了通往欧洲的渠道，此外还有美国在该地区的庞大道义、军事、经济影响力，这往往充当了两国之间的“绑定因子”。
本报告是一系列关于中俄关系在印太地区的五篇报告中的第一篇，简要回顾了它们在该地区的历史关系，考察了它们在该地区的利益，并评估了各自在区域的影响力。 最后，通过比较它们的相对影响力，评估二者区域利益的兼容性，讨论它们在印太地区的关系可能如何影响及受到其他区域关系的影响。 为了界定该区域，本报告使用了美国印太司令部的责任区域边界。 在这些边界内，有五个国家或地区对理解中俄关系至关重要：朝鲜半岛、日本/东中国海、台湾、东南亚国家联盟（ASEAN）/南中国海及印度。
中俄关系在该地区的发展历程
中俄关系的故事始于17世纪末俄罗斯向东扩张时期。 虽然在这一时期，俄罗斯与欧洲国家的外交关系已经很长久，但中国并没有这样的历史。 直到1689年《尼基奇条约》界定了双方的领土边界，这不仅是中俄两国的关系开始，也是中国与欧洲国家的首次签署条约与外交互动。 在接下来的几个世纪中，俄罗斯在该地区的存在不断扩展，而这种扩展往往是以中国的损失为代价的。 19世纪中期，利用中国在太平天国和鸦片战争中的弱点，俄罗斯向中国提出了大量的领土要求。 在一系列条约中，俄罗斯获取了包括阿穆尔河沿岸、海岸线和新疆西部边境的领土。 不出所料，由于不甘心这一地区的不平衡，中国开始将俄罗斯在该区域的存在视为威胁。
然而，北京对此几乎无能为力。 在20世纪初的义和团运动期间，俄罗斯占领了满洲的三个省，并以10万兵力驻扎，义和团运动结束后也拒绝撤军。 1905年，俄罗斯在俄日战争中的失败使其失去了在满洲获得的大量领土，深感屈辱，但俄罗斯依旧寻求进一步的利益。 1911年，俄罗斯支持蒙古脱离中国的努力，而在1915年，中俄与蒙古之间的三国条约正式确立了该地区的自治。 1917年俄国革命后，蒙古宣布独立，苏联军队也随之进驻，使蒙古逐渐远离北京的影响。
经过20世纪30年代的灾难，以及日本军事扩张的兴起和第二次世界大战，在中国共产党和国民党共同抗击日本及其后相互斗争后，中国的共产党最终胜利，为与苏联的叛逆开启了合作之路。 1950年，双方签署了《友好与相互援助条约》，推动了十年的合作。 苏联为中国提供金融、技术、教育和军事援助，双方宣称“苏中人民永恒、牢不可破的友谊与合作”。
但这样的友好和合作并没有持久。 到了1956年，赫鲁晓夫在苏联巩固了权力，并开始谴责斯大林。 苏联的共产党们纷纷表态一致，而毛泽东和中国共产党（CCP）却不同。 毛泽东开始指责赫鲁晓夫偏离了真正的马克思主义的道路，并试图自封为全球共产党运动的领导者。 这在莫斯科引起了强烈的反感。 毛泽东的“大跃进”失误及其谴责莫斯科试图与资本主义世界建立“和平共处”的努力，使苏联领导层认为毛泽东是一个安全的负担而非战略资产。
到60年代中期，北京和莫斯科之间的关系演变为“全面且危险的地缘政治对抗”，并在1969年的一场血腥边境冲突中达到顶峰。 而美国恰好介入以缓和局势。 当时美国预计莫斯科考虑对中国的核设施进行先发制人的打击，因而说服莫斯科放弃这些计划。
毛泽东于1976年去世，虽然中苏紧张局势有所缓解，但并未消失。 毛的继任者邓小平希望修复与莫斯科的关系，但1979年中越战争及苏联的阿富汗入侵使得这一愿望变得遥不可及。 1985年戈尔巴乔夫上任为苏联领导人，为改善两国关系奠定了基础，1989年苏联从阿富汗撤军后，两国关系更加密切。 1989年时，戈尔巴乔夫在中国的访问，成为自60年代以来首位访问中国的苏联领导人，但他的访问被天安门广场的抗议 overshadow。
1991年苏联的崩溃对中共领导层产生了震撼，他们决心避免中国发生类似的事。 在90年代初期，俄罗斯倾向于西方，而中国在天安门镇压后的国际孤立上形成了障碍，制约了两国关系的扩展。 但到了90年代末，俄罗斯对西方集成的想法产生了厌倦，再加上中国在1995-1996年台湾海峡危机后的脆弱感，使得两国关系再次走近。 普京在2000年当选俄罗斯总统，习近平在2013年成为中共中央总书记，他们之间的私人关系进一步加深，迄今为止已经会面超过40次，他们都用赞誉的言辞描述两国关系，并共同抵制所谓的“美国霸权”。
印太地区的中俄利益
在北京看来，它在印太地区面临着至关重要的利益，这些利益主要围绕两个主旨：恢复其所认为的领土完整，并建立一个覆盖该区域的大地理影响圈。 如果这两个目标实现，则极有可能与美国发生对抗，因其认为美国在这两个方面都是其阻碍所在。 在恢复领土完整的问题上，台湾的重要性无可比拟。 对于中国认为的四个侵犯其领土完整的地区——西藏、新疆、香港和台湾，只有台湾仍拒绝受到北京的控制。 中国对其他三者的批评反应显得敏感，但中共领导层却明确表态认为，台湾的整合是国家的重大战略利益，值得为之而战。
关于台湾的紧张感随着中美关系的恶化而上升，加上新一届台领导人愈发勇于挑战“一个国家，两种制度”模式的时代。
在台湾之外，客观分析中国在印太的利益，虽然一些起到了重要作用，但并不一定是生死攸关。然而，北京常常坚持某些利益也是至关重要的，并采取行动支持这一立场，尤其在南海和东海。 在这些地区，北京坚持其主权和领土完整的问题，实际上更正在于最大化自身的行动自由，限制邻国的行动并减少美国的存在和影响。 在南海，中国以“九段线”为基础，声称拥有从南方中国延伸到大部分该地区的权利。
在九段线之内，中国声称拥有并占领了越南也声称拥有的帕拉塞尔群岛。 北京还声称整个斯普拉特利群岛及其相邻的台湾、越南等都有所主张。 菲律宾、马来西亚和文莱则做出部分声索。 自2013年以来，中国在这两个岛链上正在建设人工岛屿和建立军事基地，以希望使其声索具体化，并迫使竞争对手放弃自己的主张。 此外，中国自2012年以来控制了斯卡伯勒礁，尽管台湾和菲律宾也宣称对其拥有权。 在这些主张中，越南对帕拉塞尔群岛的领土主张最重要。 尽管越南声称拥有这些岛屿，但中国坚持认为这些岛屿不存在争议，并为此部队驻扎了大规模的军事力量。
在东海，北京声称对由日本管理的钓鱼岛（Senkaku Islands）拥有主权。 在这里，中国的声音更具实践性而非情感。 其目标在于削弱美日同盟，并确立自己作为区域霸权的地位，而非实际控制重要的领土，因为这些岛屿并未带来实质的军事或经济利益。
中国在朝鲜半岛的利益负面，它长期以来将朝鲜半岛视为安全风险，考虑到它的地理邻近性以及中国在历史上的角色。 虽然中共领导人可能对平壤的不可预测性和核武威胁感到失望，但他们对美国在半岛上的角色和存在更感到厌恶。
在与俄罗斯的关系之外，中国与印度的关系则可谓是印太地区中最重要的双边关系。 这两个亚洲大国之间的历史纠葛较为复杂。 两国不仅是政治和经济上的竞争者，且周期性地在边境冲突中爆发，特别是在喜马拉雅高山地区。 最近一轮冲突发生在2020年，造成20名印度和4名中国士兵的死亡。 此后，印度“中断与中国的直接空中联系，禁止数百个中国手机应用，并增加对中国投资的审查。” 但最近，两国宣布已达成解决军事对峙的协议，并努力“以有节制的方式考虑双边互动的其他方面。” 此前历史表明，取得持久的缓和将相当困难，但如果能够实现，中国与印度之间的持续和解将显著减轻俄罗斯在维持与两者的密切联系时所面临的压力。
尽管俄罗斯自古以来就是亚洲强国，但它并未始终扮演这一角色。 替代的，俄罗斯一直认为其最重要的政治、经济及军事关系属于欧洲国家。 自彼得大帝以来的俄罗斯领导人不断强调远东的重要性，然而历次东向的“转向”往往是因西方的争端或排斥致使的。 当前的转向始于2014年，因为西方对俄罗斯在克里米亚的占领结果实施制裁，并在俄罗斯2022年全面入侵乌克兰后加剧。 过去的“向东转”的做法，主要以中国为中心，这次莫斯科希望能够避免这种情况。 2023年俄罗斯的外交政策概念提出了希望在该地区扮演更为重要的角色，指出俄罗斯是一个“欧亚及欧太平洋的力量”，三分之二的国土位于亚洲。
为了在印太地区占有一席之地，俄罗斯首先必须面对两个事实：其中一是俄罗斯与中国之间日渐加大的权力差距，另一是中国在该地区的利益优先级更为重要。 莫斯科会高度敏感于被 relegated 作为北京在该地区的较低合伙人，并将担忧被卷入与其在地区利益中没有关系的冲突。 尤其是，在俄罗斯完全致力于它在乌克兰的利益时，这一情况变得更加突出，在那里，它看到了至关重要的利益。 俄罗斯在叙利亚的立足点也面临着失去的危险，而叙利亚则是俄罗斯在地中海及非洲投射力量的一颗关键棋子。
俄罗斯在印太的利益有些矛盾。一方面，它认为自己与西方，尤其是美国之间处于生死存亡的斗争中，且将中国视为自然的合作伙伴。 随着北约在该地区声望的上升，这种观点愈发明显。 针对北约影响的感知，促使中俄间在地区安全环境看法的更大趋同。 另一方面，莫斯科与一些中国最大地区对手的关系曾经是密切的。 要在与西方对抗的同时保持对中国敌对方的合作，并在地区内进行权力平衡，这对俄罗斯而言，将是一项艰巨的任务。
在南海，俄罗斯长期以来一直支持越南的权利，但在2015年突然转向支持中国。 俄罗斯转变政策的主要原因显然是它对美国的看法。 在注意到华盛顿与河内关系升温后，俄罗斯可能出于报复，转向了中国，并且谴责美国的“干预”，称其“加剧了”南海的冲突。 虽然在言辞上支持中国在这一争端中的立场，俄罗斯仍然与越南在其他领域保持合作。 其向河内提供武器，与此形成对比的是，俄罗斯的石油企业与越南企业合作开采中国九段线内的油气资源。 中国对此已注意到并展开反制行为：至少有一次，俄罗斯已在中国的投诉后撤走在该地区的船只。 中国也派出海警船跟踪俄罗斯与越南的石油和天然气勘探活动。
中国的学者和政策制定者对此有了相应的观察。 中国的分析家表示，俄罗斯利用越南作为对抗中国崛起的筹码，认为这对自身利益的是不利的。 还有人认为，俄罗斯在该地区进行“扩张的寻求”。 还有人声称，俄罗斯不会反对中国在美国及其盟友的压力下从该地区被赶走。 尽管这些观点没有在中国政府的公开声明或政策中反映出来，但由于中国的体制封闭，分析家很可能在没有中国政府至少默许的情况下，发表这些言论。
在朝鲜半岛以及东海的俄罗斯利益及态度与中国更为接轨。 尽管在某种程度上向日本寻求投资，俄罗斯历史上一直将日本视为远东最大的威胁，其富含资源、民族多元且远离莫斯科。 因此，从俄罗斯的视角来看，与中国在东海进行对抗时，支持中国在与日本的对峙中是合理的。 俄罗斯在朝鲜半岛的立场历来务实，且与中国的主张一致，力求避免战争，推动半岛的无核化，并防止美国“垄断”半岛局势。但由于乌克兰战争的紧迫性，这种情况可能正在变化。 朝鲜向俄罗斯提供短程弹道导弹、数百万发炮弹以及超过10,000名士兵参与战争。 平壤无疑会因此收获某种条件。 南韩声称，俄罗斯向朝鲜提供了国防导弹，引发了对其可能为朝鲜核及导弹项目提供敏感技术的担忧。 考虑到北京对朝鲜半岛的敏感性及其防止可能威胁自身稳定的担忧，面对俄罗斯与金正恩政权之间日渐亲密的关系，中国难以保持安然。
最后，乌克兰战争也影响了俄罗斯在台湾问题上的立场，但多是朝向有利于中国的变化。 尽管历史上台湾是中俄之间的摩擦源，但在乌克兰战争的背景下，俄罗斯对中国的立场愈加宽容。 2023年3月，在与习近平的莫斯科峰会上，普京公开表达了对中国立场的支持。 随后，俄罗斯还将台湾列入其“敌国”名单中，因为台北强烈谴责莫斯科的侵略。
中俄在印太地区的影响力
如果利益表现出一个国家所希望得到的东西，影响力则是表明一个国家该如何获取这些目标。 大多数国家更愿意运用软实力，即用吸引和说服的力量来获得其目标，因为这样花费较少且通常更持久。 在印太地区以及其他地区，中国实现其目标的主要经济工具是“一带一路”倡议。 北京还在该地区设立了孔子学院，作为另一种软实力手段，重点教授中文并使区域公众接触到中国文化。 然而，由于北京在该地区对其领土主张的积极追求，加上逐渐提升的人口、军事及经济力量，导致对中国的怀疑甚至恐惧，并削弱了其建立影响力的努力。
中国施压其邻国的方式已损害与多名东盟成员国的影响力，同时也削弱了与其他地区国家的影响力。 2014年，菲律宾将南海的领土主张提交给海牙常设仲裁法院，法院于2016年作出对马尼拉有利的裁决后，中国宣称裁决“无效”，并加大了施压。 不出所料，这一立场削弱了中国的影响并加深了区域国家对其动机的疑虑。 2024年，针对十个印太国家的调查显示，72%的中位数受访者对中国在与邻国的领土争端中的态度表示担忧。 尤其在菲律宾（91%）、日本（86%）和马来西亚（74%）等争端当事国中，人们更加担忧。 然而，甚至在对这些争端没有直接利益的国家，如韩国、澳大利亚、印度和新加坡，也有大多数人表达了对此的担忧。
中国尝试利用经济手段构建影响力，并可能弥补由于对领土争端态度造成的声誉损失，取得了一定成功。 2023年对八个东南亚国家学者的调查显示，在这其中五个国家对“一带一路”倡议的评估极其积极（柬埔寨和老挝）或积极（泰国、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越南和缅甸的评估表现中立，只有菲律宾评估其影响为负面。
该地区公众普遍同意，中国在该地区的角色并不一定是负面的。 2024年的一项公共舆论调查显示，所有六个接受调查的东南亚国家的多数人认为中国有助于全球和平与安全。 即便在对中国怀疑态度高的菲律宾，57%的受访者也表示赞同。
然而，在东南亚以外，印太国家对中国的看法则更加消极。 尤其是在与美国关系密切的国家中，这种趋势愈发明显。 2023年调查显示，日本、韩国和台湾的公众认为中国的权力和影响的威胁大于俄罗斯和美国。
甚至在东盟框架内，这种情况也不尽然。 尽管东盟成员国更倾向于对中国持积极态度，但当直接与美国进行比较时，北京的影响力仍然相形见绌。 2023年的一项东盟公众调查显示，61.1%的受访者如果被迫选择，会支持美国，而38.9%则选择中国。 另一项针对东盟公众的2023年民意调查显示，有46.5%的受访者认为以美国为主导的印太战略可能产生积极的整体影响和有效性，负面反馈占11.7%，41.8%的人表示不确定。
作为印太力量的新兴晚辈，缺乏中国经济和人口规模，俄罗斯似乎能够在怀疑中国的地方获得影响力，但事与愿违有两个原因。 首先，最怀疑中国的国家多为美国的合作伙伴或盟国，如日本、韩国、台湾和澳大利亚，他们与美国的联系也使得他们更倾向于对俄罗斯产生负面印象。此外，俄罗斯在乌克兰的入侵已深刻损害其声誉，尤其是在印太地区，除了中国和印度以外。
在2022年全面入侵乌克兰之前，俄罗斯已在该地区展开了亲善攻势，这付出了一定代价，甚至在日本这样的美国盟国中，这一态度也同样有效，尤其在日本由于与中国的崛起及其对区域霸权的威胁的担忧之下，更加重视了与俄罗斯的合作。 面对中国的崛起，许多日本人视俄罗斯作为与北京进行对抗的一种均衡工具。 2017年时，两国之间的关系发展得相对稳定。 一位俄罗斯学者甚至将其形容为“在国际政治中日益表现出独立因素”。
另外，俄罗斯近年来还悄然增强了与东南亚国家的军事合作与外交互动，旨在提升在该地区的影响力。 虽然在越南战争期间，俄罗斯在该地区的影响力被压制了几十年，但近年来俄罗斯成为东南亚国家最大、可靠的便宜军火供应商，从2010年至2019年间，俄罗斯成为东南亚国家武器进口的最大供应国，占据30%的市场份额。 俄罗斯还启动了针对该区域的亲善攻势，加强了与印尼和泰国等国的联系。 这些国家在美国和中国之间的夹缝中，正在寻求多样化其战略伙伴关系，俄罗斯成为了更具吸引力的选择。
然而，俄罗斯在2022年全面入侵乌克兰的双重后果以及未能实现其军事和外交承诺严重削弱了其地区影响力。 与日本的短暂缓和在俄国入侵爆发后崩溃，东京对此深感震惊，迅速成为最早谴责俄罗斯行为并施加制裁的国家之一。 这一场战争对俄罗斯在该地区其他地方的影响也深远，包括南韩和东盟国家。 2023年2月的东盟公众民调显示，绝大多数（82.9%）对俄罗斯的入侵表示关切，老百姓发布的意见主要集中在能源和食品价格上涨（58.3%）其后是对规则法治基础秩序的信任下降（25.9%）。 区域国家对俄罗斯武器质量的差评以及采购中的腐败感到失望，导致越南、印度尼西亚和菲律宾取消计划中的采购案，指责其腐败行为比较严重。
结论
虽然中俄在印太地区的利益并不完美对齐，但目前并无明显的破坏性因素。 二者的利益在台湾问题和东海上大致保持一致，尽管理由各有不同。 俄罗斯寻求朝鲜的支持以应对其在乌克兰的战争，且对平壤政权的亲密关系深感戒心，或将扰乱朝鲜半岛的微妙平衡。 对此，北京或许难以感到安心，而这很可能意味着其利益的进一步分歧。 在这类情境中，俄罗斯对于中国立场的支持和与美国关系的恶化直接相关，表明莫斯科的立场有所目的。在南海问题上，俄罗斯在言辞上支持中国的立场，但在与越南的军事和经济合作中却进一步削弱了这一立场。 迄今为止，中俄能够将彼此的分歧合理化。然而，随着中俄在该地区存在和活动的增多，二者的影响力均受到削弱。 中国维护影响力的主要问题在于其积极地追求扩张性领土主张及其经济与人口规模所引发的对周边国家的恐惧。 俄罗斯并不因这些困扰而愁苦，但它却制造了一些自身的问题。 莫斯科在该地区最大的目标就是2022年全面入侵乌克兰，发生这一行为滋生了乌克兰东部的内战，震惊了那些曾对其2014年吞并克里米亚的失败持宽容态度的国家。 此外，入侵对本地区造成的经济影响以及对国际法的公然违反业已加速其声誉的下滑，甚至是在早些时对之较为欢迎的国家。
两大因素推动着中俄之间的融合：一个是全球因素，另一个是地区因素。 全球因素则是两国共认美国威胁其内外在的稳定与发展自由，而地区因素则是印太地区安全集团正加速分裂为以中国为中心和以美国为中心的对立集团。 这些因素结合在一起，使得俄罗斯在中美之间的对抗中不太可能保持沉默，特别是在乌克兰战争的情况下。 迄今为止，中国小心翼翼地避免提供直接的军事援助给俄罗斯，或做出其它可能引起制裁的行为，因为中国希望能够持续进入西方的技术市场。但在印太地区与美国及其盟友的对抗即将到来，并极有可能对其生存构成威胁的背景下，北京不得不将这些顾虑搁置一旁。在这种情况下，中俄真正以联合的名义针对美国的立场变得更加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