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兰普顿的族裔变迁及个人经历

图片源于:https://www.theglobeandmail.com/opinion/article-as-a-child-i-thought-everybody-non-white-in-canada-was-from-elsewhere/

1975年,布兰普顿的街道开发被拍摄下来。多年来,这个地区经历了重大的变革。约翰·麦克尼尔/《环球邮报》

伊恩·威廉姆斯是《再生产》的作者,该书获得了斯科蒂银行吉勒奖。他的最新书籍是《迷失:作为黑人在世界中的体验》,本文即选自该书。

九岁时,我对所有加拿大成年人都是白人的奇异感知在当时存在。孩童的肤色却可以有多种多样。那是在布兰普顿,一个位于多伦多西北的郊区转变为城市的地方。我家是新移民。那时在1980年代后期,除了教会的人,老师、图书馆员、百货公司的销售人员、银行出纳、公交司机、目录模特等每一位成年人都是白人。在特立尼达,所有人无论是政治家、警察、银行家还是面包师,都与我有着身体上的相似;我从未因一种种族或另一种族的主导而感到迷失或不安。

我开始倾向于一个有害的逻辑推论。在加拿大,所有非白人必然都是外来的,因此所有非白人对这片土地的归属感都较少。所有非白人都应当退让。脑海中没有想到之前的白人定居者,加拿大的原住民,在小学时除了一个无趣的单元关于因纽特人外,一切都被轻易地忽视。

他们被迅速却无关痛痒地扫除,犹如恐龙般灭绝。那么我们其余的会怎样?我们的父母会灭绝吗?会如他们所威胁的那样回去“故乡”吗?也许我身边的非白人朋友们会变成白人。

除了白人领域,加拿大还有意识形态的覆盖。加拿大人披着谦逊的外衣——这种谦逊是真实的,但却因自责而失真——作为一种保护性身份,尤其是当涉及到美国人时。我们充当美国年轻的、礼貌的、思维简单的、喜欢冰球的弟弟。因为过于天真而无法意识到种族问题,更无从谈起歧视。

这种加国的天真情结在一定程度上延续至今。道德优越感的姿态让人无视加拿大自身对多种族的歧视实践。这种谦卑的骄傲让我们在国际上为自己的地位感到自豪,以至于我们坚持实施《多元文化法》,以此为证,确保有色人种(POC)的融入,仿佛这表明我们在某种方面超越了美国。然而,美国社会所发生的一切在加拿大同样可见:枪击、贫困的黑人地区、对黑人身体的可疑目光、孩子们被引导走向技术未来而非学术未来——这一切都存在。

在我上中学时,家人搬到了城市中一个更为多元、房价更实惠的地方。那些街道上有来自各处的孩子。印度孩子、巴基斯坦孩子、越南孩子、中国孩子、来自加勒比海的黑人孩子(非洲人和非洲裔美国人不多)、来自意大利、葡萄牙、波兰的移民白人孩子;还有因种族混合而产生的非识别外观的孩子。棒球或街头冰球的队伍看起来像个未来友好的多元世界。我们就是一种多样性的素描。

经过数年,布兰普顿发生了一场急剧的转变。就像动物在感知到海啸时的反应一样,白人们逃离了布兰普顿,印度和巴基斯坦移民却争相涌入。根据最新的人口普查数据,最大的三个人群分别是南亚裔占44.3%,欧洲裔占26%,黑人占13.9%。如今,该城市已在多伦多的其他郊区中获得了“族裔飞地”的声誉,正如列治文山因华人而闻名,旺岗则因意大利人而知名。在人们的脸上可以看到明显的不适,他们注视着印地语标识的商业区。关于南亚人如何获得资金在布兰普顿购买所有新开发房地产的邻里阴谋论流传甚广,关于他们如何 “接管” 政府的言论也不时出现。这样的“接管”想法在历史上常常伴随着白人主导地位的重新主张。在布兰普顿,我们目睹了白人包容性政策的反讽——或者说是伪善?白人政策制定者因某个非白人群体的存在而感到自豪,认为该地区已具有多元化的特征。检查一下,移动。以此作为多元化的标志,这样一来,该地区的白人想象力便能轻易地就此抛弃该地区。打个比方。对于他们来说,多元化意味着不同群体之间的差异。白人们很少看到,某个群体内部的巨大多样性。一个黑人社区可能由索马里人、埃塞俄比亚人、加纳人、牙买加人、海地人、以及黑加拿大奴隶的后代等构成。南亚裔同样如此。布兰普顿的印度人并不都是印地人,然而他们可能是斯里兰卡人、巴基斯坦人或孟加拉国人。街区的标识牌可能不是印地语,而是乌尔都语。我们耳边听到的语言,很可能是“语言”的复数形式。在印度侨民聚居区中,人们可以更倾向于其他的身份:锡克人、旁遮普人、古吉拉特人、孟加拉人或种姓。

我的父母并没有搬出布兰普顿。我常常回去。我们并不是城市中的主流群体。我们从未是。 我无法想象白人的怀旧是何种情感。人们可以看到商店根据新崛起社区的需求开放和关闭,但却与自己无关。被排斥、被挤出。在最糟糕的时候,有人敲响我母亲的门,询问她是否有意出售房子。与南亚裔的老年人沟通有时是困难的。但我对这种共情的探险并未止步于此。实际上,我并不怨恨南亚裔改变我童年生活的地域。 我不感到悲伤。即便管理层变更,我仍然感到畅快地在购物中心游荡,随时光顾我家几十年来一直光顾的同一家邮局。

我看到的社区并不是以白人身份为组织,而是以一种无所顾忌的姿态诞生的,他们居住在那些由他人建设的建筑、大学和学校中,犹如他们一直在这里一样。我看到年轻的人在街上调情,新移民在公交站等车,老人们靠在拐杖上在公园长椅上休息。他们在流亡的不安中,结交了老年监督,那么远离他们曾经出发的地方。年轻时,他们可曾想到自己会拥有这样的生活,当时他们矗立在旁遮普时?

跳转到30年后,12次搬迁后的温哥华。当我和我的伴侣佳怡漫步在温哥华的社区时,人们似乎都放松了。她在某些房屋前停下来,为人们的花园拍照。我则站在人行道上扫视街道。没有人对她拍摄他们的紫丁香给予异样目光。在拍摄中,她会询问房主关于他们的影人南瓜和紫藤。人们送给我们葡萄。从未发生过,若我是一个人。

我意识到她的种族所赋予我的特权和通行证。

有一次,当我们走着时,我在一栋我欣赏的房子前停下来,一个男人走了出来。我看到,当他注意到我时,他的心中升起一丝警觉,就像着色车窗,看他以为我可能会回来抢他的房子。但是,当他看到佳怡时,窗户放下了。他告诉我们他是自己建的房子,他和我们谈论起建筑师。我礼貌地聆听。我尽量可见地欣赏他的房子,但又不能太过。

在温哥华,也有对亚裔“接管”的恐惧,总是将其投射到城市的民生生活中而非房产上。头条新闻:种族与房地产:华人热钱令温哥华不堪重负;移民无疑推动了温哥华和多伦多的房价;温哥华因华人移民被彻底改造;中国的资金是否威胁到加拿大的主权?;你的城市是否被卖给全球精英?

就像大多伦多地区一样,大温哥华地区也有各自的族裔飞地。城市越往东,越显得多样化。富裕的白人和亚裔居住在格雷尖角。我住在小印度附近。越往东和南走,您会发现本拿比和列治文的大型华人社群(占53%),以及沙里(占32%)的大型南亚社群。

温哥华显得比多伦多更富裕。 BMW在温哥华是本田。看到 پور اشه טאק Ti的瞬息即逝不再稀奇,豪车的出现如同不值一提。学生们身穿Balenciaga和Supreme travers。[如不理解全文,可能压缩为原文中的部分]。

最低工资的工作两个星期的收入,仅够买一双那鞋。温哥华的三大盈利购物中心中有两个在温哥华。靠近太平洋购物中心,在满足奢侈品需求的区域,出现了一些我从未听过但我知道绝不是为了我而设的奢侈品。(你怎么知道?为什么要自我限制呢?请。别自欺欺人。)

允许我提出一个假设。 如果证明我错了也没有关系。 我总是觉得,温哥华的极高评估和社交地消费是一种证明自己值得在这里存在的表现。移民政策吸引的是来自外国的最好人选,医生、研究生等符合要求的人更有可能获得高分,然后我们却质疑他们的证书,并通过惊人的制度偏见贬低和低估他们的能力。我并不确定几代人才能摆脱这种贬低。 因此在此情况下,温哥华的移民(那些能够的人)购买昂贵的房产、物品,以便让你们看到的全部就是他们的价值,走向极端。 并不是全部,有些钱是老钱,经历了几代人在加拿大发展,一直都在安静发挥作用。还有一些钱也许是被转移的钱,或许是从香港转账到加拿大的投资,以防与中国大陆的政治矛盾升级。还有一些钱是年轻的钱,仿佛他们生活在游乐场一样消费。当然,加拿大温哥华的亚裔人当中,有些并不是这样。不过,他们的感知时常如此。我在想,是否所有与亚裔有关的钱在那些白人加拿大人眼中都是如此令人威胁,而这些人看到自己毫无竞争力的空间?因此,才会有这些头条新闻。

在温哥华的英属哥伦比亚大学,我给我的(大多是白人)学生们设计了一个旨在增强他们风险与共情能力的练习。练习内容通常是:参观一个让您感到不安或不安的地方。如果您在城市长大,去森林,进入大自然(安全起见等),偏离小路(安全起见等),踏入不安的境地,或者走向没有路径的地方。如果您来自一个郊区,就走进加拿大最贫穷的邮政编码区域——东黑斯廷斯街。不要匆忙通过。找到一个地方,在那里停留,不要忽视人们。在那里写作,不要外界化或在不幸中交易。观察您的焦虑。

另外第三个选择是,走进一个您认为不欢迎自己的高档商店。我进行了这一年的练习,目的是让学生在经历中得到某种处理。在那个秋天,我与长大在非常白人化的魁北克的满身名牌的南亚裔朋友一起走进了一家高档商店。那位朋友一向穿着昂贵的衣服。看我的假设。销售人员非常友好,还在上楼时跟随我们。我们没有受到骚扰。我脑海中不断浮现白人的合唱:“瞧!你确定是你在发作,你是莫名其妙的。同时,你对我并无影响,很明显我过对。”

我是什么时候还会再回到那家商店呢?不会。为什么呢?除去这个经历背后的证据,我知道我并不是该空间中的理想顾客。这无法证实。只能用意识来理解。

我希望给学生的这个练习涉及到,去一个你是唯一人种的地方,试图在没有使用任何的特权(例如白人特权、性别特权或金钱特权)的情况下进行互动。作为那个情境中的少数群体,没有权力的情况下,你如何与这个冷漠的世界建立联系?

我只有一个身体,却得到了许多反应。这对许多被标记为少数的群体是正确的。我和我的伴侣有着移民的理解,认为其他思想和生活方式同样有效,正如北美的方式。我们有时会因为北美人的盲点而感到自鸣得意。这样的骄傲,试图升华我们偶尔的局外人身份。我们清晰记得我们出生过的国家,以及那一年代白人孩子对我们发音的取笑,以及人们如何意图将我们的身体填入特定的范畴中。

当然,身为这里长大的孩子,因而我们得以以一种不同于我们的父母的模式,生活在北美文化中。在我们之间,有一种移民的规范,那就是西方并不总是人类生活的中心。这全世界都有生存的空间,人们可以过上不接触“白人”的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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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 Lin

Xu Lin is a journalist who thrives on the fast pace of the news cycle. His quick analysis and rapid reporting on unfolding events provide his audience with timely and accurate information. Xu's dedication to his craft is evident in the quality and consistency of his wor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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